程丞自然是看出了他的不自然,接著什麽也沒有說,就起身走了。
杜與皓垂著眉眼,聽著耳邊關門的聲音,意識早就從眼前的電腦屏幕上分離了。
窗外的夕陽已經徹底的駛入地平線,黑夜馬上就要來臨了。
季家宅院。
三樓的一個窗戶外,一個黑咕隆咚的人影掛在牆上,像是一個剛學會爬行的壁虎一般。
駱風麵無表情的站在下麵,看著離地麵越來越近龜速下爬的季朗墨。
“呼~”
“還真不容易!”
季朗墨腳尖終於觸及到地麵,心裏麵踏實了起來。
“我們走吧。”
駱風默不作聲的跟在季朗墨的身後,隨著他來到一家酒吧。
是的,沒錯,一家生意紅火極了的酒吧。
閃爍的霓虹燈均勻的分布在兩人俊俏的臉龐上,周圍的店鋪都不如這家的紅火。
駱風看著眼前的景觀,稍稍皺起了眉心。
季朗墨則是揚起了眉心,偏過頭上前攬住駱風的肩膀,衝著他挑了下眉毛。
“我說你,這都已經半個月了,您這說的話比我看的書都少,您不無聊嗎?”
駱風繼續麵無表情的看向前麵,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
季朗墨身子一鬆,嫌棄的將胳膊拿下來。
怎麽這麽無趣啊,小爺天天看著他這張冷酷的臉,悶都要悶死了。
程丞那個家夥也是,怎麽給自己找了這麽一個沉默的主兒啊!
存心是想要悶死自己。
“行了,我們進去吧。”
季朗墨現在也有點習慣了他的沉默少語,也不像一開始纏著他,可不想,沒得到結果反而把自己逼得要瘋了起來。
季朗墨身子剛向前麵邁出一步,就被一隻胳膊攔住了。
季朗墨疑惑的看向駱風,視線掃了下他的手臂。
“幾個意思啊?”
駱風麵無表情的臉龐望著他,嘴唇動了動吐出三個字。
“未成年。”
季朗墨翻了個白眼,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
推開他的手臂,指了指自己臉上的胡子和塗的黑了兩個顏色的臉蛋。
“大哥,你看我現在的模樣像是一個未成年嗎?”
駱風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然後就收回手臂,什麽也沒有說了。
“行了,趕緊進去吧。”
酒吧裏麵的景色也沒有讓人失望,季朗墨憑借他的簡陋的偽裝技巧,成功的混過門口檢查的人的眼睛。
“你好,歡迎來到善惡之罪。”
順著服務生的指引,兩人進入到酒吧的中心大廳。
季朗墨隨便叫住旁邊的一個服務生,靠近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那服務生抬起眼眸在季朗墨的身上掃了幾眼,季朗墨黑灰色的瞳孔冷冷的盯著他。
那服務生看著季朗墨的打扮,不像是什麽善類,隻好點了點頭。
“先生那邊等著,我這就去知會我們老板。”
季朗墨解決完事情,向後瞥了眼和這裏麵格格不入的駱風,歎了口氣。
走到他的身後,推著他的身子走到那個服務生說的位置。
直接點了兩杯酒,服務生很塊就將酒送了上了。
季朗墨拿起一個酒杯遞給駱風,眼神示意他接著。
“任務過程中,我們不能喝酒。”
季朗墨百無聊賴的眼光看著他,這段時間他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任務過程,不能這個,不能那個的……
季朗墨也理解,撇了撇嘴角,將手中的酒杯舉起一飲而儘,喉結一滾一動,順流而下。
“哇~爽!”
熱酒過喉,講究的就是一個刺激感。
駱風看著季朗墨小小年紀熟練喝酒的模樣,斂下眉眼,什麽也沒說,抬起眸子觀察四周的環境。
在腦子裏麵飛快的製定了一個安全逃跑的的線路,確保季朗墨的人身安全。
一個充滿中式裝修的書房裏,實木的書桌上坐著一個帶著近似眼鏡的中年男子。
旁邊的茶幾上麵燃燒著香爐,線條靈活般的白霧從上麵湧出,香氣一點一點的蔓延至整個房間。
男子坐在書桌麵前,拿著馬毛做的精致的毛筆在宣紙上麵抄寫著什麽。
宣紙已經寫了一大半,上麵晦澀難懂的字跡,好像是佛經。
一筆一落儘顯書生高雅氣息,嘴唇閉著,神色淡然,景致典雅。
“鐺鐺鐺”
書房的房門被人敲響了,打破了這過分寧靜的氣氛。
隻見那男人緊閉的嘴唇動了動,吐出一個字。
“進。”
另一個男人應聲推開門,走到他的麵前。
“老爺,二少爺偷偷出門了。”
那書桌的男人站起了身子,視線依舊在落在手中的筆上。
“去了哪?”
“去了一家酒吧。”
“哦?”
指尖的筆墨似乎是有些不夠了,男子停了停放下毛筆。
另一個男人,有眼色的上前,走到書桌的側麵,拿起墨台上的墨石,開始研墨。
男人靠坐在全是紅木打造的椅背上,視線定格在一個方向,嘴角動了動。
“廢物就是廢物。”
男人斂下眼瞼,偏過頭看了研磨的男人一眼。
“動手吧,利索點。”
“好。”
那個男人點了點頭,放下墨石,含了下腦袋就離開了。
臨近午夜,酒吧的狂歡才正式開始。
滿天飛紙,燈光狂舞,男男女女瘋狂的在上麵扭動身體,肆意噴灑著自己的熱血和壓力。
音樂大大震耳欲聾,大家都積極的融合在這個氛圍裏麵,甚至甘願沉醉其中。
季朗墨酒杯裏麵的酒已經見了底,該等了人也沒出現。
季朗墨將眼前的酒一飲而儘,抬著下巴,看著人群中瘋狂的男男女女,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駱風,你為什麽乾這個?”
駱風看著對麵難得沉靜下來的季朗墨,嘴巴動了動。
“退伍下來就做了這個。”
“退伍?”
季朗墨扭過頭視線放在駱風的身上,抿了抿唇。
“你……和程老爺子……”
“我是程司令手下的兵。”
駱風提及程司令的時候,眉眼中帶上了幾分敬重的神色。
“那你一定認識程丞嘍!”
“嗯。”
駱風嗓音極淡的回複。
得,又是一個句號的回答!
“你們當兵的性子都是這麽沉悶的嗎?搞得我像是一個神經病一樣對著一個木頭說話。”
駱風掀起眼眸,看了他一眼,依舊是沒有什麽情緒。
“部隊的生活的確是枯燥了些。”
季朗墨發現他是找不到什麽和他的共同話題了。
撇了撇嘴角,望向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