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看她竟打算熬夜點燈來繡,便勸了兩句,謝德音道:
“不用,香囊我做的也快,你去尋一些給我熏衣常用的香料來,等繡完了要用。”
謝德音有自己的心思。
這是個位高權重的男人,雖然對自己正是新鮮,可畢竟自己不在他身邊,且他身邊另有佳人。
謝德音倒不在意他有多少女人,心中對他也不喜,隻是眼前還用得到他這個工具人,少不得要費些心思抓一抓他的心。
給他的香囊裡麵用的是接近於自己身上的香味兒,也算討好一下這個狗東西。
謝德音並沒有給他繡龍紋的,他那晚不過那樣一說,若真是繡了龍紋,他勢必沒辦法戴出門。
她想了想,繡了最簡單大氣的祥紋圖,既符合他身份,又有好的寓意。
她絞絲換線,中間一度困得揉眼睛,針刺破了手指,總算在子時的時候,將香囊做好,她把香料塞進香囊後,站起來揉了揉腰,走到書案前,手書一封,寫好之後,交給還在等著的元寶。
“外麵應該有王爺的人在,交給他們,讓他們給王爺送去。”
元寶知道那些影衛在,雖離得遠,但是也瞞不過她和金子。
元寶應了一聲,出門消失在院中。
周戈淵收到香囊時,已經是當天晚上了,看著謝德音的親筆手書,雖麵上平靜,微彎的唇角亦沒能壓住揚起的弧度。
在行宮那麼些天,一個香囊都做不出來,如今讓人趕著送來,定然是有事求他。
周戈淵輕笑一聲,將信打開。
他一行行看去,她起先說著日常一些零碎的事情,似妻子的口吻一般給遠行的丈夫寫著家書,之後又說起謝家如今的家主謝秉文見天下離亂已久,如今新朝初建,萬象更新,戰亂中人文教條有失,便打算著手辦書院,讓天下百姓以及寒門學子受教開蒙,他問起她書院取名,自己便取了青雲書院一名。
周戈淵看的眼中笑意微漾,謝家辦書院的事情他並沒有多想,畢竟謝家一直走義商的路子,春耕捐糧,修橋鋪路,這些事情他都知曉。
看著她取的這個名字著實不錯,周戈淵繼續看下去,看著這小女子竟然讓他給這書院題字。
周戈淵已經猜到她那小狐狸的腦子裡麵都想的什麼了,他不是什麼名士鴻儒,他的字自然也不是什麼千金難求的。一屆武將,於書法上著實沒有什麼造詣。
她想讓他題字,不過是想他將來能庇護一下這個書院,若是他題了字,將來這青雲書院無人得罪,還會成為謝家的招牌。
周戈淵將她的心思猜的透透的,輕笑了一聲,還是忍不住讓人取了紙筆過來。
周戈淵揮毫潑墨,寫下青雲書院四個大字,又題了一副聯在另一張宣紙上。
少年自有青雲誌,當許人間第一流。
洋洋灑灑寫下兩行大字後,周戈淵待墨乾了後,小心的卷起,裝好,讓人送回了京中。
她既想他護著她和謝家,又不是什麼過分的事情,便是如她所願又能如何。
周戈淵看著手中的香囊,上麵的圖案是吉祥雲紋的,一看布料和配色都是極其用心和講究的。
素日裡他常穿玄色衣袍,這個香囊金絲暗色底的,剛好合適。齊聚文學
他拿在手中輕嗅了一下,屬於她獨有的香味兒縈繞在鼻尖,如此馥鬱幽香,讓人不由得便浮想聯翩,記起她在榻上那嫵媚的風情,以及她眼波橫媚,氤氳透骨的眸光。
他在手中捏了捏那香囊,一時有些小腹微緊,頗有些想回京的衝動,隻是馬上便是先皇的忌日了,需得在行宮這邊料理完了才能回去。
若是他快馬趕回京中,見她一見,再快馬而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