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去將小崽子抱到本王書房,奶娘和夫人身邊的丫鬟不要跟隨,再準備一盆淡鹽水來。”
他曾聽聞一些血脈混淆的孩子,很多便是以這樣滴血認親的法子確認了父子關係。
長風得了吩咐,當即便去了。
周戈淵回了前院書房,很快,小崽子被抱來了。
因為哭了好一會了,這會哭的打嗝,看到周戈淵的那一刻,一撇嘴,又哭了起來,揚手要抱。
周戈淵心中一軟,險些讓長風將那碗水撤走。
親與不親的,又不在血脈。
可最終抵不過心中的疑慮,抱著他坐到了案前。
他用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到了碗中,他低頭看了小崽子一眼,拿起一旁的小錐子,握住他的小手,心中一橫,在他指尖紮了一下。
隻見一串血珠冒出,小崽子一個哆嗦之後,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周戈淵此時顧不上哄他,隻緊盯著碗中的血。
隻見他們二人的血入了水之後就全部散開,周戈淵實在看不出這是融了還是相排斥。
他喊來長風,“這是融了?”
長風盯著碗中看了一眼,此時已經分不清楚哪個是王爺的血,哪個是小公子的血。
“應該是融了吧......”
周戈淵隻覺得一顆心緊緊的揪在一起,長風此時拿起錐子,在自己手上紮了一下。
“王爺不確定,屬下的血滴進去試試就知道了。”
等著長風的血入了碗中後,同樣的散開,最後與另外兩人的血一同散在碗中,彼此相融。
周戈淵:“......”
長風:“......屬下倒是不介意做王爺的兒子。”
“滾!”周戈淵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
顯然,他二人也沒料到是這種結果。
小崽子還在哭著,不挺的往他懷裡蹭,往日裡他困倦時便這樣。
周戈淵心中鬱悶至極,最終長歎了一口氣,揮手讓長風將那碗礙眼的水撤了下去。
他將小崽子抱起,盯著他看了好一會。
“罷了。”
他讓人喊了奶娘來,將孩子抱了下去。
往日倒也罷了,今日實在沒心情帶他。
等著他躺在床榻上時,又念了一聲:
“罷了。”
(父子快相認了,此處不合適,會在一個更好的機會下,跟阿音也會更加的心意相通。)
自那次周戈淵半夜離開後,謝德音算著時間,他有整十日沒來了。
是政務繁忙?
她如今離回京的日期越來越近了,過幾日回去便不再回陸府了,離京前跟陸元昌鬨了那一場,便是為了名正言順的不回去。
元寶去探聽消息還未回來,也不知道送去那重傷之人怎麼樣了,莊家的事情處理沒有。
到了午後,元寶才回來,謝德音問起莊家時,元寶支支吾吾道:
“莊彭越並未被問罪,他的長子還有弟弟被莊彭越親自押送進京,隨著一起進京的,還有莊彭越帶入京中的私銀,他赴京請罪,當街斬殺了他的嫡長子,說是他身為家主,對子弟管束失職,犯了重罪,求王爺問他一人之罪,放了莊家其他無辜的族人。”
謝德音微詫,這莊彭越還真是個狠角色。
可是他如何知道私礦的事情泄露的?竟然斬殺了自己的嫡長子?
“王爺如何處置的?”
元寶沉默了片刻,道:
“王爺沒有處置莊家,也沒有問罪莊彭越,隻說子弟犯錯,與他並不相乾,還讚了他的大義滅親,讓其留在長安城,不必回定襄了。”
謝德音愣住,她記得那日,他與她說,定會好生查明此事,也絕不會姑息莊家。
這就是他的查明和不姑息?
他讓長寧去定襄,便是安排要如何給莊彭越脫罪的?
“元寶,隨我回城一趟!”
等著到長安城時,隻見長安城門緊閉,城門口許多的百姓抬著擔架,架子上躺著病重之人扣著城門。
“前去問問發生了何事?”
元寶上午離開時還未出現這等情況。
元寶問過之後,回來時臉色十分的難看:
“夫人,先回護國寺吧,應該是發生了疫症,這段時間長安城內不斷有百姓得了傷寒之症亡故,開始無人注意,這些時日人數多了,今日中午上麵下令緊閉城門,城內外不得進出。”
“疫症?”謝德音微詫,“如今開春天暖,怎會發生傷寒之症?”
提起傷寒二字,謝德音突然想到一件事。
大哥曾與她說,秦守成曾囤積了許多傷寒之症的藥!
公主,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