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戈淵看著他們女人間似有很多話要說,便道:“宋夫人在此陪阿音稍作,我去尋宋大人有事商談。”
說完,周戈淵轉過頭,低聲與謝德音說道:“若是累了,就早些歇息,莫要等我。”
“嗯。”
周戈淵出去了,王琅華看著周戈淵的背影,勾唇笑了笑。
“王姐姐笑什麼?”
王琅華低笑揶揄道:“我笑早些年王爺還是個冷麵不近人情的人,不過短短數載,便成了這般繞指柔的模樣。”
謝德音麵頰微紅,看著周戈淵離開的方向,眼中無意中便流露出纏綿之色。
這一路舟車勞頓,加上懷著孕,謝德音確實有些累了,用了膳之後,王琅華看出了她的疲色,便讓她歇著了。
深夜的時候,周戈淵才回來,他小心翼翼的上了床榻,將她露在外麵的手臂輕輕的用錦被蓋上。
謝德音無意識的朝著他這邊靠來,他自然而然的攬住她,擁在懷中,黑暗中輕歎了一聲。
再有四個多月,她就要生產了,若是現在起事,這天下打下來怎麼可能隻有三五個月,少說也得一兩年。
到時他在前線督戰,她身子沉重,不能隨行,他又不在她身邊。
兩次分娩,他都不在身邊,隻要想到,他便自責不舍離開。
可是戰場駐地條件艱苦,他又不忍心讓她跟著受累,怎麼都想不出兩全法。
周戈淵失眠半宿,快天亮時才睡著。
在明州停留了幾日,謝德音看著周戈淵早出晚歸,有一次晚上醒來,被他擁在懷中,原以為他已經睡著了,卻不想聽著他長長的歎了口氣。
那時,謝德音便知道他有心事。
隻是她太困了,問了他一句:“夫君,怎麼了?可是有心事?”..
“無事,快睡吧。”
後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兩句後,就又睡著了。
謝德音不知道他有何心事,這日,他早上走後,謝德音問著金子:“可知王爺這幾日都在忙什麼?見了什麼人?”
“奴婢這幾日哪兒敢在王爺麵前晃悠,躲著王爺還來不及呢。”
謝德音讓她下去了,夜裡周戈淵回來的時候,謝德音並沒有睡,他剛躺下,謝德音便翻身,靠近了他的懷裡。
“怎麼還沒睡?”
“睡不著。”謝德音從他懷中抬頭,看著他這幾日的時間,胡茬都冒出來一些。
“夫君這幾日忙什麼呢?整日的早出晚歸,金子他們都不知曉夫君的去向。”
周戈淵抱著她,手無意識的在她後背輕撫著,似有些出神一般,片刻後他垂眸看著她,啞聲開口道:“阿音,我可能無法陪你分娩產子了。”
謝德音看著他眼中濃濃的自責之色,微怔一下,她以為他是有什麼心事,原來隻是這個。
“夫君這幾日夜裡便是為了此事長籲短歎?”
“也是也不是。”周戈淵再次歎了一聲。
“阿音,我要起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