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幸,她重生了。
像是噩夢一場,清醒後,還可以重新來過。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她匆匆打車去了醫院。
重生之於她,最大的慶幸就是,媽媽還活著。
在看到媽媽的刹那,她再也繃不住,跪在病床前,淚如雨下。
十二歲那年,家裡破產,爸爸跳樓自殺,哥哥失蹤,生死不明。
某個深夜,一群追債的中年男人上門。
媽媽慌裡慌張地把她藏在衣櫃裡,叮囑她千萬彆出聲。
聽著男人興奮的叫囂,媽媽絕望的慘叫,她到底是衝了出去,想護媽媽不成,那群男人淫惡的目光轉向了她。
媽媽用身體死死護著她,任他們如何殘暴虐打,都沒鬆開她一下……
為了護她,媽媽活活被打成植物人。
前世跟了顧淮時的第二年,媽媽離世,她抑鬱消沉了很久才走出。
也是那之後,她更加依賴他,把他當她的救世主。
不知哭了多久,溫妤握著媽媽冰涼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頰,模糊的雙眼一瞬不瞬注視她那張沉睡的臉。
她發自肺腑地懺悔,“媽媽,我知道錯了,我清醒了,再也不會重蹈覆轍了。”
情情愛愛,哪是她這個寄人籬下的孤女能夠奢求的。
不知過去了多久,敲門聲響,溫妤擦乾眼淚,平複好心情,站起身,一名護士走了進來。
“溫小姐,您母親賬戶裡醫藥費用完了,請您在這個月15號之前,補齊這個月和預存下個月的醫藥費。”
護士將單據遞給她。
溫妤怔了怔。
她記得媽媽的醫藥費一直由顧淮時的秘書負責,隔一個月的8號定時打款,這個月已經逾期了三天。
顧淮時是顧家掌權人,全家上下一切的經濟開支都由他負責。
溫妤捏著沉甸甸的單據,翻遍所有的銀行卡,才湊出了2萬多,兩個月的醫藥費,最少得6萬。
她現在還是大三學生,沒有經濟來源。
至於她身上的行頭,手腕間的玉鐲、頭上的發簪等,都是養母給她用的,並不屬於她,她沒資格也沒臉拿去變賣。
之後兩天,秘書依然沒打款。
她快嫁人了,顧淮時是不願意再養著她們母女了吧。
她沒臉,也不會去找他要錢,既然想跟他斷乾淨,首先得不用他的錢。
以後,媽媽的醫藥費,她隻能自己想辦法。
這天放學,溫妤剛出校園,一輛炫藍布加迪風馳電掣,由遠及近,引擎轟鳴,轉瞬在她身旁停下。
車窗下滑,露出半張戴著墨鏡的臉。
“上車。”
沒記錯的話,他是傅西洲。
她的“男朋友”。
溫妤上車後,剛係上安全帶,傅西洲遞給她一份合同。
她打開,仔細翻閱。
前世相親那天,傅西洲私底下跟她說過,他對她這個清冷小白花不感興趣,但他需要一個有名無實,不乾涉他私生活的妻子。
如果她願意,他們簽訂協議,結婚一年後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