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布頭上麵又放了一塊類似於動物皮的東西,很薄,但是又有點硬。
動物皮兩麵塗抹了米糊,再把一些碎布頭黏在上麵,鋪了厚厚幾層,最後再蒙上一塊黑棉布。
最後,壓在被褥下麵,讓其壓得平整結實。
待到米糊將布塊兒給粘紮實了,用剪子再剪出鞋底板的樣子來,用針竄了麻線將這層層疊疊的不片兒牢牢紮在一起,就是『千層底』了。
「爹,這是我娘打的鞋底子?」楊若晴好奇的問道。
這玩意兒捏在手裡,沉甸甸的,就跟捏著一塊小黑板似的。
穿在腳上,鐵定也是暖和耐用。
「你娘昨夜熬了一宿,壓了這兩鞋底子出來,說是能剪兩雙鞋來呢。」
楊華忠一邊扣著外衣的襟扣,對楊若晴說道。
楊若晴點點頭:「我娘還真是手巧呢,這鞋底子壓得好!」
「嘿嘿,你娘在娘家做姑娘那會子,做的針線活兒,可是十裡八村出了名兒的好!」
漢子說到這些事的時候,垂下了眉眼,黑黝黝的臉膛上閃過一絲紅色。
當年那個繡活槓槓的姑娘,如今是自個的女人,嘿嘿……
楊若晴可沒心思去理睬自家老爹的想法,她彎腰脫下鞋子,把腳往那鞋底子上比劃了下。
照著自己這腳的大小,可不止做兩雙哦。
又看了一眼楊華忠的腳,嗯,這應該是自個一雙,老爹一雙,剛剛好。
「爹,娘這是給咱倆納的吧?」她問道。
楊華忠抬頭看了一眼,搖頭道:「你爹我躺在床上蓋著被子,穿鞋子那不是糟蹋了嘛。」
「那娘是給誰納的?」楊若晴轉而又問。
五叔?二堂哥?
「說是給棠伢子納的!」楊華忠道。
「啊?」
楊若晴愣了下。
這時,孫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棠伢子上回送了那麼肥一隻野兔子過來,我這心裡一直過意不去,總想為那孩子做點啥。這不晴兒你昨兒扯了布家來,我就想給棠伢子也納雙布鞋。」
楊華忠點點頭:「駱鐵匠一個人拉扯大棠伢子,兩個老少爺們,家裡也沒個女人,這日子過得鐵定惱火!」
孫氏點點頭,接著道:「嗯,駱鐵匠人不賴,早些年咱家裡的菜刀,鋤頭啥的,都是他打的。你爹上回在河灘邊翻的那牛車,也是駱鐵匠給修的,都沒跟咱要錢!」
楊若晴看著自家爹娘這一唱一和的,好像生怕她這個做閨女的不答應似的,不禁笑了。
「爹,娘,你們甭說了,我又不是那等不通情理的。別人對咱好,咱鐵定加倍還回去的。納唄,回頭納好了我給人棠伢子送過去!」
「我家晴兒真乖!」
「嘻嘻,那咱開飯吧!」楊若晴笑嘻嘻道:「娘,吃過飯上晝做啥?」
前段時日,楊若晴陪著孫氏把分到手的那兩塊旱地全部挖出來了。
在桂花和大雲嬸子的幫助下,把油菜種下去了。
還有兩塊水田,是打算用來種油菜。可是,水田是上回老楊家秋收後留下的,田裡沒有耕,還留著一簇簇的稻草茬兒呢!
家裡一沒牛,二沒犁,三沒有犁田的壯勞力,於是便擱淺了下來。
聽到楊若晴問這話,正在幫楊華忠洗臉的孫氏手指一頓。
「昨日夜你五叔過來說,讓咱再等幾日,這幾****爺奶那邊也正忙著耕田耕地種油菜麥子。得等他們全妥當了,你五叔就把牛和犁給弄來,幫咱犁田。」孫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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