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嘴皮子,利索啊,這是打哪學的呀?」她問。
他嘿嘿一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我媳婦兒學的唄!」
……
送走了駱風棠,回來的路上,楊若晴忍不住琢磨了下。
這沐子川,怎麼又跑到她家門口來了?
灶房裡,孫氏在那燒飯,楊華忠在邊上站著陪她說話。
楊若晴在自己那屋,找到了正跟那寫字的大安。
「你過來,姐有話問你。」
她朝大安那招呼了一聲,隨即坐到了床邊。
大安放下手裡的果木炭,轉身來到床邊。
「姐,啥事啊?」
「我問你,這段時日,沐子川有沒有再找過你?」
大安目光閃了下,垂下頭。
楊若晴明白沐子川為啥會過來了。
「咋?他還在教你認字?」她問。
年前那回在土地廟旁,她已經把話跟他說得那麼清楚了。
換做別人,恐怕是再不會教了。
「姐,子川哥哥說,做事要有始有終。」
片刻,大安抬起頭來,輕聲道。
「你上回找到我們那會子,他剛好開始教我三字經。」
「子川哥哥說,等把三字經教完,就不教了。」
「因為那時候我進了學堂,而他,也要去鎮上學堂念書,專心籌備今年的秋闈考試。」
大安把沐子川的打算,一五一十說來。
楊若晴訝了下。
還以為他不會再教了……
有始有終……
他還真是個有原則的人。
不把自己的私人恩怨,牽扯到大安身上。
沐子川,這一點倒是讓她有點敬佩。
「那他是從啥時候起又開始教你的?」
楊若晴神情鬆緩了幾分,接著詢問。
大安認真想了下:「臘月二十五吧。」
「二十五?」楊若晴挑眉。
二十四夜裡過小年,爹被抓去了大牢。
從那夜起,一直持續到年三十。
這六天裡,家裡一直出於晃動不安中。
「爹出事的當天夜裡,姐你和風棠哥哥連夜趕去了縣城。」
大安的聲音接著響起。
「你們前腳走,子川哥哥後腳也來咱家了。」
「不過他沒有進屋,而是在後窗那喊我。」
「他鼓勵我,開導我,讓我不要擔心。」
「他說他相信咱爹不會有事,相信咱家做的是良心買賣。」
「他還告誡我,越是在這個時候,便越不能慌。」
「要照顧好娘,安撫小安,讓你不用分心掛念。」
這樣啊……
楊若晴的眼底露出一絲意外。
大安點點頭。
「子川哥哥還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讓我越是在艱苦環境下,便越不能放棄學業。」
「隻有奮發圖強,考取了功名,將來才可光耀門楣,庇護咱家的生意!」
「於是,從隔天起,他每天都教我念書認字……」
嘶……
楊若晴聽到這,倒吸了口涼氣。
沒想到,沐子川背後也為她家做了這麼多事情!
雖然那書生一身酸味兒,可這些見解,卻又跟她不謀而合。
沐子川,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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