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完三分之一的時候,我就已經生出了往回走的念頭。
念頭一萌生,就如跗骨之蛆,不斷的繁衍,占據了整個大腦。
我低下頭,忍不住哭出聲,用力撕扯著耳廓,想把那該死的聲音趕走。
然而不管我用什麼辦法,那聲音依舊。
我怕自己真的會崩潰,迷迷糊糊的往回走,心裡不停的想小翠,嘴裡喊著她。
站不起來,我就不站起來,趴在地上,一點點的爬。
可以說這短短數米的路,是我這輩子走過的最漫長的路。
甚至在我心裡,就沒有想過自己能夠走完。
我隻是不停的告訴自己,不往前,小翠就永遠都回不來了。
當我從橋頭翻滾下的瞬間,刻骨的劇痛驟然消失。
但消失的也隻是痛感,之前經曆的一切,已經刻在了骨子裡,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躺了一分鐘不到,我胸口的令牌再次發光,前方又出現了一座橋,三生石依舊立在橋頭。
我翻動了一下身子,躺在地上,側頭朝著三生石看去。
石頭上麵,多了一個姝字。
看到這個字,我整個人都像是打了雞血,不顧身心的疲憊,翻身站了起來。
白姝......
後麵應該還有一個字。
隻要我走過三生橋,承受住銘心之痛,那個字就會出現。
這是我用自己的命和愛,給她換來的光明,永遠不會被磨滅。
隻要她回來,就能跟我們一樣生活。
這一切,有可能也是在小翠的計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