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有種單挑 十三十三 1848 字 3小時前






第13章

夜半三更,月上梢頭。

奚齊蹲在巷子拐角處的一棵粗壯的老梧桐上,手裏攥著灰撲撲的麻袋,借著夜色和夏日濃密的梧桐葉,警惕地左右張望著。

“哥,哥,他出來了。”不遠處邁出某個小院的人影讓他瞬間戒備了起來,小聲提醒躲在牆根下的另一個人。

李赫延應了聲,聽著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開始數數:“三、二——一”

撲通一聲悶響,差點脫口而出的慘叫聲被麻袋悶了回去,奚齊舉著從樹上一躍而下,套在了來人的頭上,李赫延配合默契,迅速連人帶麻袋一起拖進了旁邊待拆遷三年無人居住的老樓小院。

兩人合力將他一頓暴揍,揍得他哭爹喊娘滿地打滾不住求饒。

奚齊一腳踩住他的右手,甕聲甕氣地模仿成年人說話的腔調,道:“黃建偉,你作惡多端,活該被打,知道錯了嗎?”

“錯、錯了,你是……你是阿梅的老公嗎?”黃健偉在麻袋裏哆哆嗦嗦,一半是怕的,另一半是疼得,“哎呦是她說寂寞先勾引我的,大、大哥,我一定跟她斷了,饒我一命,我願意給錢!願意給錢!”

奚齊和李赫延麵麵相覷,這情節已經超越了兩個男高中生的處理範圍。

黃健偉見沒人應答,也沒繼續打了,心覺不妙,又哆哆嗦嗦道:“難道是老兵燒烤?哎呀我把押金退你,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見你生意好就漲房租,我把押金退你,你想租多久就多久!”

李赫延惱怒地踹了他一腳,惡狠狠道:“老實點。”

奚齊小聲嘟囔:“真作惡多端啊。”

“你上個月靠賄賂拿了菠蘿街的三年承包權,仗著自己上頭有關係,道上有兄弟,縱容混混上街鬨事,在店裏吃拿卡要,胡亂收費,以為沒人能收拾你了?”李赫延的球鞋踩在他的腦袋上,輕攏慢撚,卻將他死死摁在地上不得動彈。他早過了變聲期,聲音低沉沙啞,威脅起人來,乍一聽還挺像回事的。

“啊、啊我我我——”黃健偉驚慌失措,菠蘿街上的商戶上百,得罪的人海了去了,這一個個報複哪能應付得過來。

李赫延咳了一聲,壓低聲音道:“動手。”

奚齊猶豫了,想起那天被阿良一夥人抓住痛毆差點沒命的慘狀,一咬牙,罵了聲:“你活該!”腳下用力,踩斷了他的手臂。

一聲響徹天際的慘叫,李赫延將他踹開,拉起奚齊就跑。

兩人戴著白天的鋼鐵俠麵具和蜘蛛俠頭套,黑衣黑褲,借著夜色的掩護跑得飛快,在第四個人出現之前就飛快地消失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S市是一座沿海城市,菠蘿街坐落在靠近靠近海的街區,7月的夏夜是悶熱潮濕的,尤其在海邊,狂奔在街上時,撲麵而來的風仿佛摻雜著海的味道,那是一種帶著腥味的鹹濕氣息,卻讓人總是聯想到無邊無際的大海,那是自由的味道。

萬裏無雲,月朗星稀,過了午夜十二點,海邊的防波堤上遊客散儘,隻有偶爾幾個稀稀落落的人,在等待明天一早的日出。

李赫延和奚齊跑了半個小時才氣喘籲籲地停下來,呈兩個大字平平坦坦地躺在防波堤上方的草坪上,汗水淋漓浸透了衣衫,滑過肌膚滲進身下濃密的糙草坪,任由海風拂過,帶走蒸騰的汗水。

奚齊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運動過後的心臟還在狂跳,在寂靜無人的深夜海邊清晰地仿佛就在耳邊。

“我們幫忙收垃圾,一個桶拿五十塊錢,一個月有一萬多,可能你會覺得一個月一萬多很少吧,”他忽然開口,聽上去像是在和身邊的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可我那時候才高一,一個月拿800塊政府補助,我們都是小孩子,能上職中的家裏都沒什麽錢,一萬塊,而且是正兒八經掙的錢,對我們來說是天文數字了。”

李赫延睜著眼睛,望海那邊影影綽綽的城市,安靜地聽他說下去。

“剛上高一的時候我們都一樣,沒什麽錢,成績差,街坊鄰裏不讓家裏小孩跟著我們玩,收垃圾這件事讓我們前所未有地團結在了一起,一個桶五十塊錢,裝廚餘垃圾的桶也這個價,臭氣熏天還重得要死,一天搬二十幾個胳膊都麻了,但是我們很有乾勁兒,那會兒我們是整個街區最有錢的一個學生幫派,雪糕都是一箱一箱地買。時間久了,和老板熟了,還會送我們好吃的,和我們做點別的掙錢的小買賣。”

“我就想,我要是能趁著這個機會把生意做大就好了,我們能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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