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花店的門口，閆瀟瀟給範蠡發了個消息，“東西已經寄出去了，請查收。”順道點開了朋友圈裏的小紅點。

朋友圈裏第一條狀態就是範蠡和一個白衣女子的合照，閆瀟瀟八卦地咂了咂舌，看了看照片裏那個宛若仙子的女子，心裏默默地念叨著，“不愧是四大美女之一啊，這把狗糧，我吃！”

順勢往下拉，基本上都是閆瀟瀟加的那些曬娃的人的照片。直到她看到一張照片——眼皮子跳了幾跳。

“小區附近的老鞋匠，擺了好多年的修鞋攤，沒想到今天給拆遷公司的人打了！我會不會被查水表，在線等！”

配圖是一張血跡斑斑滿是褶皺的臉，鼻子已經被打青了，眼角上也淌著血。右眼紅腫，裏麵積了淤，可想而知傷得有多厲害。讓閆瀟瀟吃驚的並不是這布滿了血跡和風霜的麵龐，而是背景裏那隻正齜牙咧嘴朝著照片外的人露出凶狠的表情，閆瀟瀟目光放在了狗的尾巴上。

尾巴隻有短短的一截，上麵的花紋黑黃交錯，不就是花店的傅老頭讓她找的那隻？

閆瀟瀟連忙聯係上了發布朋友圈的人，那邊顯得有些害怕，不過知道閆瀟瀟的目的以後還是很快就給出了地址。跟傅老頭說的一樣，地址就在城西的老社區裏，閆瀟瀟一路問了過去。

這裏是偏岩鎮最老舊的社區了。房屋普遍隻有五層樓高，牆麵脫落露出了裏麵發黑的水泥。水管外包裹著的鐵皮也都鏽跡斑斑，長上了一圈圈的青苔，滲出來的水順著水管低落到了地上，形成了一塊窪地。

閆瀟瀟不留神就剛好踩在這塊窪地上，雪地靴立馬就被浸濕了。因為要拆遷，小區裏的樓大部分都空了，隻有不到一成的房子有居住的痕跡。

閆瀟瀟是循著小區的後門進來的，自然人影也沒看到幾個。等她逛了一圈來到正門，門口早就圍滿了人。這些人正朝著同一個方向指指點點。閆瀟瀟留意到，他們目光聚集的地方，正站著兩個身材挺拔的年輕人，其中一人手掌正滴著血。兩個年輕人的後麵還有幾個正背著手站立的黑衣西裝的男人。

與他們形成對恃的，是一個坐在木板推車上，雙腳萎縮的的老人。和一隻正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的，奄奄一息的狗。離鞋攤幾米遠的地方，零星散落著幾雙女士皮鞋。

閆瀟瀟捂住了嘴，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到了。那兩個年輕人，不就正是程遠林和流著血的楊騁？閆瀟瀟看到楊騁仍舊是那副吊兒郎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模樣，一股厭煩就從胸膛裏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