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男子露出一絲失落,蘇七心頭一緊,是他嗎
蘇七看著他拿著筆,寫著:很高興,但我……沒有兄弟姐妹。
蘇七拳頭攥緊,努力扯出一絲笑容,可還是繃不住,她勉強地笑道:我有點累。
平安點點頭。
蘇七回過身,又忍不住再看向了平安,就見他在整理棋盤,宛若沒看到自己。
蘇七抿緊唇,轉身離開,去了另一邊練劍,隻覺劍氣透著一股憤怒,在天牢之間縱橫交錯,卻結出了一張無奈又氣憤的網。
為什麼不是
為什麼就不是他
她的直覺不應該有錯的!
平安看著紙條上的名字,眼前視野漸漸模糊,像是有水漬暈開了眼前的畫麵。
平安伸手揩了下眼眶,摸到了眼淚。
但他很平靜地擦掉,隻是把紙條收了起來。
邊上就有一個火盆,是少女怕他冷,向獄卒要來的。
平安把紙條扔了進去,看著火苗舔著紙條,把那些證據一張張地毀掉。
即便他的字跡已經與以往大不相同,但或許就有人循著蛛絲馬跡追來呢。
火焰溫暖了牢獄,但溫暖不了他的心。
牢門前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影。
平安抬頭,就見白衣男子站在自己麵前,燼天的眼睛正穿過麵具打量著他,很久,說出了一個名字。
沐瑾舟。
平安身軀微僵,但宛若沒有聽見。
他有聽力。
那枚玄靈丹衝開了經脈的禁錮,叫他的聽力在這幾天已經慢慢地恢複,連他自己都不太敢相信。
開始隻能聽到細微的聲音,後麵已經能夠聽清楚很多,包括蘇七的說話聲。
有幾次他都想告訴這個少女真相。
可看著少女為了遷就他,總是比比劃劃地與他溝通,或者雖然很痛苦但還是很努力地寫字時。
平安就不想破壞這畫麵。
她青春又靈動,熱血又朝氣,總是活力滿滿,跟煙煙很像,又不一樣,特彆每次寫字時,坐立不安的小動作,更是叫平安忍不住想要笑她,也想要寵她。
十五年了。
從他當年得知沐家出事趕回來之後,就被困在皇城十五年,他數不清楚自己被折磨的日夜。
但卻一直記得煙煙的孩子是什麼時候出生的。
他永遠記得,他剛到蘇家門口,就被抓了。
而那時,屋內回蕩的是孩子的第一聲哭聲。
七七出生了。
可一出生就沒了娘。
煙煙死前,他們兄妹都沒能見到最後一麵。
那個女人雖然抓了自己,但還是會時不時地帶一點消息給他,告訴他沐家還有一點微弱的血脈在這個世界上。
也告訴他,那個孩子在蘇家過得多麼辛苦,他想過反抗,想過闖出地獄,帶七七離開,可得來的是更殘酷的折磨。
而最後一次,是那個女人拿著七七的頭發給他,告訴他,一旦有反抗的念頭,就殺了這個孩子。
自那以後,他再也沒有了反抗的心思,隻是每日在想著,那個孩子是長什麼樣的。
他想象過七七是什麼樣子的。
可直到靈根被掏出的那一天,他都沒能見到,倒在亂葬崗的那一天,他一直在遺憾。
如今能夠親眼見到,他已然覺得上天待他不薄,居然讓他苟活了這麼些年,讓他親眼看到了妹妹的孩子。
燼天說完,沒看到他回應,隻是若有所思。
他來皇城有七年,救活這個人是六年前,但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對一個人這麼喜歡。
從眉眼裡溢出來的喜歡。
但這喜歡無關男女情愛,更像是長輩對晚輩的寵溺,蘇七的試探燼天當然知道。
那個丫頭在懷疑這個人是沐瑾舟。
但種種情況都對不上。
或許,他該去查一下,這個從皇宮裡被扔出來的屍體到底是誰。
雖然燼天更傾向……
蘇七的答案是對的。
兩人的試探以燼天的轉身離開而告終,平安知道瞞不住他,不要告訴她。
聲音出來,燼天倏然轉身。
他……
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