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點打在臉上,這次江棠棠卻一點也不覺得冷,隻覺得驚喜。她的小彆墅和果園,竟然真的跟著她穿過來了。
正在她打算再次進小彆墅的時候,陸時晏從密林中走了出來,“你跑什麼?剛才去哪裡了?”
他渾身上下都濕透了,褲腿上還濺滿了泥漿。
不過即便是在這麼狼狽的情況下,也半點不損他俊美的容顏。
他身量很高,麵如冠玉,長眉入鬢,薄唇挺鼻,因為受了傷沒得到救治,卻一直趕路的關係,他看起來瘦而虛弱,但眼神卻倔犟又凶狠,仿似一頭受傷後不肯認輸的猛獸。
江棠棠看著麵前的男人,腦袋不知怎麼就閃過一些原主給他用藥後兩人瘋狂糾纏的畫麵,她莫名有種褻瀆了神靈的感覺。
她快速地拉回跑偏的思維,胡亂應道:“就……”她下意識地想說隨便走走,但想到自己可能穿不回去了,她得用原主的身份在這個世界活下去。
原主雖然因為用下三濫的手段設計了陸時晏,靠著肚子裡的孩子,嫁進了定北侯府,但陸家人一直視她這個媳婦為陸家的恥辱。
陸時晏此番出來找她,隻怕也並非因為情意,而是刻在骨子裡的責任心,不允許他丟下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管。
江棠棠心中思量,突然低下頭,聲音低落道:“我是不是很沒用?總給你惹麻煩!”
陸時晏冷淡道:“是陸家牽連了你,與你無關,快回去吧!”
江棠棠並不想回去,她還沒有弄清楚是小彆墅怎麼回事呢!但是也明白,她們現在是在流放,並非自由身。她要是太久不回去,官差誤會她逃跑了,少不得又要鬨出一場風波來。
她隻得忍耐地點了點頭,跟著陸時晏往回走。
“還當自己是世子妃呢!動不動發脾氣往外麵跑!”
“就她這長相,山林裡的黑熊都要被她嚇跑,陸大郎竟還跑出去追,也是好脾性……”剛一進破廟,江棠棠就迎來一頓冷嘲熱諷。
這次三皇子謀反,除了定北侯府牽連其中外,另也有幾個世家同定北侯府一樣,舉家皆被判了流放。
但另幾個世家的女眷,可就沒有定北侯府的殊榮,都像男丁一樣,戴著手銬腳鐐。
帶著手銬腳鐐不僅行動不便,而且手銬腳鐐都是玄鐵所製,帶在身上亦是一種莫大的負擔。
見到江棠棠這麼個胖如肥豬的醜女人,以前因為嫁給了陸時晏,在京城裡耀武揚威,如今跟她們一樣落難了,待遇卻也比她們好,自然有人看不慣。
江棠棠並不理會這些冷嘲熱諷,她緊緊地掐著手心,拚命地與自己的本能作對抗。
剛才在小彆墅,明明聞著比這香十倍百倍的蛋撻,她也沒像野獸一樣,隻想撲過去狂吃,但現在,進了破廟裡,聞著破廟裡淡淡的食物香氣,她再次瀕臨失控。
她不禁思索,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她小彆墅裡的東西有什麼不同嗎?還是這破廟裡的吃食有問題?
“娘!給你吃!”正在她皺著眉沉思的時候,一雙柔軟的小手抱住了她,遞了半塊餅過來。
江棠棠低頭,發現是原主生的孩子陸甜甜。
原主生的三胞胎除了最小的是女孩外,另兩個都是男孩。大哥陸璟城,二哥陸璟衍都是原定北侯取的名兒,唯有小甜甜,是原主自己取的名。
小女孩人如其名,又甜又暖。
此刻正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萌萌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