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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說是現在,但其實李昭漪真正見到陸重,已經是好幾天後的事情了。

他倒是想立刻見陸重。

一日見不到他,他就一日不能放下心。

隻是他有心而無力。

因著腿軟而徑直栽進雲殷懷裏的時候,李昭漪的念頭終於短暫打消了。這樣見陸重,對方肯定能看出端倪。

陸重一直不喜歡他和雲殷太近。

如果知道……

李昭漪抿緊了唇,他小心地問雲殷:“我們的事,可以瞞著師父嗎?”

雲殷:。

他看著李昭漪清澈乾淨的眼睛,還是沒有把當初自己在陸重麵前說的那些狠話告訴李昭漪。也沒有告訴李昭漪,就算他什麽都不說,陸重大概率也猜得到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

他隻是說:“好。”

反正見了麵,李昭漪總會知道。

他這麽好說話,李昭漪有些不習慣。

隻是還沒等他開口,對方就俯下身,碰了一下他的唇。

先是蜻蜓點水的試探,李昭漪顫了顫眼睫,腦海裏昨夜的回憶又湧現,他有點怕,卻不敢躲。雲殷撬開他的唇齒,輾轉碾磨。

不多時,李昭漪的眼睛就又變得恍惚。

雲殷的手指抹過他的唇,眼神幽深,卻放開了他。

他輕聲說:“既然不去,那再睡會兒。陛下昨夜沒怎麽睡,仔細下午頭疼。”

李昭漪張了張口。

“臣陪陛下。”雲殷道,“不做別的。”

他把李昭漪抱回床上,替他掖了被子。這回果真什麽都沒再做。

李昭漪原先還有些睡不著,漸漸的,被熟悉的氣息包裹,竟然真的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這一回,他沒做夢。

-

接下來的幾日裏,因著行動不便,李昭漪一直呆在澄明殿。

他本也不怎麽出去,倒是沒覺得有什麽。

隻是雲殷卻也跟著他一起住在了澄明殿,無論是公務還是別的,一應搬到了這裏,從不避諱李昭漪。

李昭漪聽得坐立難安。

他很想問雲殷你以前不是總覺得我不懷好意嗎,但又覺得確實沒必要。畢竟他最大的底牌陸重雲殷已經知道了,以雲殷的性格,出一次紕漏已是意外,斷不會再出第二次。

果不其然,木柯又一次給他來送飯的時候,他問了木柯,對方沒有正麵回答他,但也沒否認。

他隻是道:“陛下,王爺一般不怎麽看錯人。”

雲殷還在談事,木柯給李昭漪端了碗粥,又給他拿了勺子。旁邊是一盤小兔子形狀的小包子,奶黃流心餡,做飯後餐點。

這些天,飯都是他親自送。

好好的一個暗衛成了送飯的,李昭漪有些不好意思,但木柯卻說這是為了安全。

李昭漪似懂非懂。

一個問題解決了,還有另一個問題。他有意打聽陸重的近況,於是湊近了些。好巧不巧,雲殷從外間走進來,神色如常,卻瞥了木柯一眼,後者立刻躬身退開。

門還沒關上,李昭漪被雲殷吻住。

他的餘光看到木柯關門的手頓了頓,卻被親得呼吸急促,隻知道喘。

親完,雲殷捏他的臉蛋。親昵的。

他說:“吃飯。”

等李昭漪吃完,他道:“陛下,有什麽想知道的,可以直接來問臣。”

於是李昭漪知道。

雲殷不喜歡他和任何人親近,不止是陸重。

最終他沒問。

他不問,雲殷便也不答。

吃過飯,李昭漪在院子裏坐了一會兒,下人來報,說雲殷出去了,讓他來傳個話,讓他不必等著他,可以自己吃晚飯。他愣了愣,應聲。

很奇怪,原先不知道雲殷不在的時候,他並不覺得有什麽。

但是知道雲殷走了,這個院子好像突然就寂寥了下來,他抬起頭,看著陰沉沉的天,愣了好一會兒神。

*

不是沒感覺到雲殷態度的轉變。

從前他們沒有做過更親密的事的時候,雲殷雖然經常逗他,也時常出入澄明殿,但於李昭漪,比起臣子,他更像是兄長的角色。

他給李昭漪請最好的老師,指點他政事。

他會帶李昭漪出宮,給李昭漪買他喜歡的東西,教李昭漪騎馬。

就像是全天下寵著幼弟的哥哥。

那個時候雲殷未必對他沒有心思,但是他隱忍克製得很好,哪怕是酒醉失控,事後他們也隻是偶爾曖昧,大多數時候都相處如常。

可是。

從那個夜晚開始,一切都不同了。

雲殷依然對他很好。

但這種好不是哥哥會給的,而是……情人。

這兩天,因著李昭漪行動不便,他親手照顧著李昭漪的所有,事無巨細,從吃食菜譜到衣物的選擇,一道道都要過他的手。

剛做完的那天白天,大約是清理得不是很及時,李昭漪起了些低熱。

雲殷給他叫了太醫開了藥。

他燒得迷迷糊糊,被人扶著靠在枕頭上,雲殷讓他張口,他就乖乖張口,苦澀的藥湯被放得溫涼,一勺一勺喂給他,太醫在一旁頭也不太敢抬,一額頭的冷汗。

再怎麽隱秘的事,外用消炎的藥方子一開,便都明了了。

李昭漪倒是不知道這事。

他喝藥喝得整個嘴裏都是苦的,喝完,雲殷又讓他張口。

他張口,這回,卻被塞了一顆甜滋滋的蜜餞。

蜜餞塞進嘴裏,他下意識地咀嚼。

雲殷問他:“陛下,甜麽?”

他點點頭。

雲殷就笑一下,他說:“那臣也嘗嘗。”

他親李昭漪。

不算用力,漫不經心的力道。

一顆蜜餞嘗完,李昭漪被他親得人都軟了。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

-

白天,他們在不知情的人眼裏是關係親密的君臣。

晚上,李昭漪咬著枕頭,把泣音悶在被子裏,渾身都在抖。

其實雲殷沒打算做什麽,是李昭漪主動。他到現在也學不會親吻,隻會笨拙地碰男人,從下巴到喉結。碰著碰著,就被按住手腕。

到底是沒進去,腿根卻磨得生疼。

就這樣,原訂的行程又往後拖了幾天,李昭漪卻不後悔。

事到如今,雲殷到底要在他身上獲得什麽已經很明顯。他什麽都不會、什麽都不懂,能穩穩地坐在這位置上,是因為雲殷對他有欲/望。

他在乎的報恩雲殷不在乎。

當務之急為了保住陸重,他隻能抓住雲殷在乎的。

他的目的很明顯,事後,雲殷的臉色其實並不是很好。但李昭漪知道,雲殷抗拒不了他。這就夠了。

他覺得自己好像也變了。

他冷靜地審視著他和雲殷的關係,利用雲殷對他的在意。

李昭漪覺得自己變壞了。變得心機深沉。

這個念頭讓他去見陸重之前甚至還有一絲心虛。

但是真正見到陸重,他又什麽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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