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有一年遭了蝗災,村裡顆粒無收,大夥都隻能去山上找野菜樹根充饑。
可官府不但不發救濟糧,反而加重了稅負,弄的好些人家賣兒賣女。
這回不過比以前還慘。以前再難,好歹還有房子,有地。
可現在,房子地都被水淹了,什麼都沒了。
對於官府,她們也不敢抱希望。
何秋娘過了一會又道:“我看那妹子心腸挺好的,若不是昨晚那些殺千刀的想搶她們,她今天也不會這麼對我們。”
“心好又有什麼用,她自己也不過一個犯人而已!我看她就算是有心也無力。”
黑臉婦人帶著孩子站起來道:“要我說去城裡總是有活路的,不管是富人施粥,還是在城裡找一門活計,總能活下去。可跟著這些流放的犯人?你打算跟他們一起去流放?
“不管你們怎麼想,我反正要去城裡找活路。”說完,黑臉婦人就牽著孩子走了。
另有幾個婦人猶豫了一下,也跟著黑臉婦人走了。
餘下的,除了何秋娘一家外,另還有一家人。
兩家人商量了一會,再次找到江棠棠。
何秋娘跪在江棠棠麵前道:“貴人,我和我家願賣身為仆,以後供你使喚,隻求給我們一口吃的就好。”
胡丹桂也道:“貴人,求收下我們吧!我們都是老實本分的莊稼人,我們什麼都會乾,隻要給孩子一口吃的,我們什麼都能乾。”
江棠棠被兩人的話驚到了。
“可是,我現在都是流放的犯人,我怎麼買你們?而且你跟著我們,得一起去流放,你們真的想清楚了嗎?”
“隻要能活下去,彆的都沒有關係。”何秋娘帶著一個孩子,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子,以及一個年邁的婆婆。
胡丹桂就是江棠棠昨晚看不過去,把自己的口糧分給她的那個婦人。
她除了一個三歲多的孩子外,另還有一個十多歲的弟弟。
兩家人其實都沒什麼勞動力,還負擔重。一般人買奴仆,也不會買這樣的一家子。
江棠棠主要還是心軟。
不過有些話得先說清楚。
“收下你們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也看到了,我們現在也不過是流放的犯人而已,口糧全靠官差發,我要給你們吃的,便隻能從我們家人的口糧裡省,隻給你們孩子吃糧食,你們吃野菜,你們可願意?”
“願意願意!”兩個婦人連連點頭道:“隻要給我們孩子一口,我們就滿足了。我們吃什麼都行,野菜我們自己去挖都可以。”
江棠棠道:“這裡離我們流放的地點還有十幾天的路,你們每天都得帶著孩子趕路,你們可吃得了這苦?”
“我們以前在鄉下都是乾慣了粗活的,走路而已,我們沒問題的。走路的時候,我們還會幫著乾活。”
說著,兩個婦人將今天撿的河蚌獻了出來,表示人賣給他們的,她們撿的河蚌也歸他們所有。
“那你們等一下,我去問下我夫君。”江棠棠主要是問下陸時晏,買人要搞些什麼手續。
雖然她再次犯了心軟的毛病,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既然說好了是買為奴隸,那該辦的手續,就要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