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咳血的士兵也怔住了,看著咳出來的紅色血痰,麵色死灰,好半響才強忍著渾身的疼痛,朝著祁弘深跪下,“少主,阿康可能是得了瘟疫,以後不能再保護你了,你快走吧。”
另幾個士兵也紛紛跪了下來,求著祁弘深先走。
祁弘深看著跪在地上的士兵,隻覺得五雷轟頂,整個都呆呆地反應不過來。
他們都染了瘟疫,他這個和他們在一起的人,還能逃得過嗎?
諷刺的是,是他放任得了瘟疫的國民出西戎,流入嶺南……
可最終,他沒讓嶺南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反而是自己的人染上了瘟疫。
想著他此番帶了這麼多的精銳出來,本來對擒獲江棠棠棠那個女人胸有成竹,最後卻一敗塗地。祁弘深坐在地上,突然大笑起來。
眾士兵都驚悚地看著他。
“少主,你怎麼了?你可千萬不要嚇我們啊!”
“少主,還有霸業等著你完成,你可千萬要撐住啊!千萬不能放棄啊!”
“對對對,大周如今早已不成氣候,不出半年,大周最為繁華的京城就能不攻自破,這個時候,少主你可千萬不能倒下啊!”
“求少主回去主持大局。”
“少主有真龍之氣護體,定不會也感染疫病的。”
……
眾士兵苦口婆心地勸導,祁弘深心裡也生出了一絲僥幸,萬一自己真的沒被感染呢?
再想想自己的雄圖霸業,他還沒有完成,怎麼甘心就這樣放棄。
祁弘深最終站了起來,丟下一群感染的士兵獨自逃跑。
但他才跑了半日,身上也發起了高燒,身上開始逐漸出現咳嗽等和幾個士兵差不多一樣的症狀。
*
“夫人,有些西戎士兵屍體還沒來得及焚燒,又難民奔湧過去搶他們身上的乾糧吃,還有人扒拉西戎士兵身上的武器,我們已經一再強調,這樣可能會感染疫病,但難民根本不聽,還是一窩蜂的瘋搶。”
江棠棠正坐在桌前看輿圖,思考著應該如何安置城門外的難民,就聽到有人前來彙報。
“除了搶奪西戎士兵身上的財物外,許多難民家裡病死的親人也不舍得火燒,他們想讓親人入土為安。”小兵緊張道:“因為難民的不配合,如今還有大量屍體沒有焚燒……”
江棠棠棠捏了捏太陽穴,道:“宣揚下去,告訴他們,不聽從命令的難民以後都不能再入城。另外,以後入城需要經過考核。隻有考核通過的,才能入城。身體健康也是入城的條件之一,病患者將不得入城。”
嶺南現在對於低端人才,基本已是飽和狀態,但對於有學識,有技能的人才,依舊短缺。
所以嶺南也不是完全不允許難民入城,得經過甄選。
“那餘下的難民呢?”來彙報的小兵聽後一愣,下意識地開口問道。
“餘下的難民……”江棠棠想了一下除嶺南外,另幾個靠近海域的地方。
這些原本都是大周的土地,但後來西戎和大周開戰,一些被西戎搶走,另一些被周邊的小國搶走。
他們沒有治理乾旱之法,又不願拿糧食出來救災,最後便任由老百姓外逃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