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已捉蟲)(2 / 2)

勾欄女 窈九九九 1749 字 6小時前






玉娘捏著鑰匙,饒是有所準備,可一時間還是有些恍惚,就這麽著,就這麽快,她就成家裏大總管了?

雖說之前她也想過四姐榮娘這一走,家裏能撐門麵的就剩下她和福娘了,可也沒想這麽快,李媽媽真就利利索索將家事托付給了她,半分猶豫也無。

這行為讓玉娘直到和福娘交接回了屋也沒想明白,她就不怕自己卷了剩下銀錢也跟著跑路?

屋裏飯菜已經熱好,金盞殷勤的在旁邊替她倒茶水,黑軲轆眼睛裏滿是對玉娘的崇拜,“五姐,您剛剛可真厲害,我以前常聽別人說什麽有人嘴巴利索的比刀劍還戳人,現在可算是見識到了。”

玉娘被她說的不由失笑,“什麽亂七八糟的,這些怪話你從哪裏聽來?”

“真的真的!”金盞拚命點著頭,“以前四姐還在那會,魯嬸和我說的,她說別看四姐嘴巴尖刺不饒人,那是老太爺來妓院——外頭威風裏邊軟,半點不頂事。哪像二姐呀,行事做派利利索索,一張嘴誰也不讓。魯嬸誇二姐就是用的這話,我看現在您跟二姐都差不多了,這話合該誇您才是。”

金盞這裏提的二姐,就是李家二姑娘麗娘,五年前被李媽媽以三百六十兩子嫁去了外省,做了個綢緞商人的外室。也正是借著這份銀錢,李媽媽才搬到了臘梅巷中獨門獨院的居住。

玉娘同這位二姐相處時日不多,畢竟她買來那會沒多久人就嫁走了,算起來自己還是頂她的空呢。

隻偶爾看著她陪綢緞商人來清平縣內歇腳的時候見見麵,不過待上一兩晚就走,實在沒有什麽閒談的機會。

清平縣地處大運河邊上,城門外五十裏就是運河碼頭,凡是過往行商要去京中,都會路過此處,人來人往好不熱鬨。要不,一個小縣城哪來的百花十街、花娘遊鶯。

在玉娘模糊的記憶中,隻依稀記得這位二姐回來時的行動,確實風風火火的不扭捏裝相,說話也高聲響語,和一貫為人謹慎小心的玉娘大不相同。

卻不想今日金盞拿自己同她相提並論誇讚起來。

玉娘沒高興,反而抿齒緊咬起唇來,開始反思起自己今日的所作所為,捋到最後,不禁哀悔一聲,自己還是太顯眼了。

許是四姐跳槽帶來的緊張感太重,以至於她也壓製不住躁火,失去了往日的冷靜,亦或是真覺著家裏隻能依靠起自己和福娘,有了底氣,以至於她方才那樣嗬斥夥計、傍晚時分周轉張家,外人看來好威風好利落,卻忘了李媽媽心裏該是怎麽想的。

是覺著自己這個女兒果然得力,關鍵時候能撐得住家門,還是覺得自己也是個深藏不露的心眼鬼,往日本分都是裝出來哄人的,儼然下一個四娘?

玉娘也不想把事情想得如此複雜,可她實在無法,身家性命全捏在別人手裏的時候,是容不下一個大大咧咧沒心眼的蠢人的。

春夜寂靜,玉娘睜著眼望著床帳毫無睡意,她有心想學著電視劇裏那樣去李媽媽臥房外偷聽些動靜,總覺著李媽媽和魯嬸兩人半夜會說些關於自己的心裏話,可耳邊緊挨著的就是福娘那熟睡的呼吸聲。

兩人擠在一張木床上歇息,外出那樣的大動靜是瞞不住人的,萬一再鬨出些是非來更麻煩。

電視劇裏出了差錯總能推脫躲過去,可現實中出了差錯呢。

玉娘眨眨眼,放棄了自找死的想法。仰頭望去,木床上的帳幔是舊年四姐那換下來的。

原本蔥綠的顏色已經泛起了灰,倒是上麵繡著的蝶戀花紋樣還在,也不知是哪位能工巧匠繡的,蝴蝶繞花飛行展翅,動作栩栩如生,玉娘隻隔著月色都能看清,怪不得李媽媽舍不得折賣,複又掛在她們的床上了。

是了,玉娘心想,連床帳子還有些用李媽媽都不會丟棄,何況是我這麽一個能生財會管事的女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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