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您還心疼?這錢不光是給我,衙門裏大小人等不都得打點嗎,要不然誰張張口,這事可就瞞不過去了,五千兩銀子,那是要掉腦袋的大案,李媽媽,您也不想見著親閨女進牢房吧,這牢房活著進,可未必就能活著出來。”張承誌苦口婆心勸著人,聽他口氣,隻分他三千兩那都是他虧本生意。
李媽媽在張承誌提福娘威脅她的時候幾乎要按捺不住怒火,深吸一口氣強行冷靜下來,依舊謙卑的低著頭解釋,“姐夫說的固然有理,可這事的深情底理,老婆子我確實真的沒做過,就是衙門抄了李院,恐怕也找不出一千兩出來,李家雖然是花娘行當,可也本本分分,從來沒做過這種營生啊。”
“姐夫要是不信,現在就可以帶人跟著我去李家,把那丫頭嚴刑拷打,看看我說的話是否是真,咱們現在就去。”李媽媽拉著張承誌就要往外走。
張承誌甩開她的手,仔細盯著她的臉,半響才猶疑的皺起眉頭,“真沒拿?”
“要是拿了,老婆子立刻被雷劈死!”李媽媽豎著指頭發誓,“橫豎大同府離著也不遠,姐夫大可以派人去本地查訪,看看那瘋子是否真有如此身家,我這裏也跑不掉人,幾日就可知曉真假。”
唔……
張承誌摸著t下巴,“也罷,那就派人去查查。”
“是是是,還是姐夫明理——”李媽媽剛放下心來誇讚,就被張承誌打斷了話語。
隻看他不懷好意又道:“三千兩分銀可以往後拖,五百兩的買命錢,李媽媽打算什麽時候給。”
“什麽買命?”李媽媽聽他話裏語氣不大對,趕緊往門那邊退了一退。
“哎呀,媽媽怎麽這麽不識時務,”張承誌拍掌道,“你女兒本就已經嫁過去了,生身自由自然是那商人的,怎麽敢妄自回來,還聽說要二嫁,這可不合禮法,自然是要還給他的,我聽說媽媽當年嫁女兒收了彩禮三百六十兩,二嫁的姑娘更值錢,要你五百兩,不算多啦。”
好,好哇。
李媽媽氣從丹田直衝天靈蓋,本以為張承誌隻是個仗勢欺人的蠢貨,不想還是個貪得無厭會算賬的蠢貨。
自己隻想從麗娘那敲個二三百兩,他倒好,竟想著從自己身上敲出三千五百兩來。
李媽媽此時才隱隱有些後悔,隻覺玉娘當初說的對,自己這筆買賣虧大發了,連蠢東西都敢騎在她頭上耀武揚威的。
看著似乎吃定了自己的張承誌,李媽媽索性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要了,姐夫隻拿了人過去,賠給商人去罷,銀子我是半點也沒有的,沒有說為了個買的丫頭,倒叫我全家都賠進去的道理。”
“說的輕鬆,他可說了,你閨女是拿了他足足五千兩銀子。”張承誌威脅道,就是不給自己這五百兩,過後還得給那五千兩。
李媽媽更乾脆了,指著屋裏上頭的房梁說道:“這也簡單,那商人也說了是麗娘拿的,等這丫頭在外頭一死,他自去閻王殿裏問下落,與我何乾。”
李媽媽也威脅著張承誌,想想清楚吧,是要一拍兩散,大家都落不著好處,還是二一添作五,每人都分著點金銀入口袋。
大不了就死個女兒,她自己哭幾場落些眼淚,又不是自個親生的。
她女兒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