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臉(2 / 2)

勾欄女 窈九九九 2468 字 6小時前






見榮娘還要再勸,玉娘索性直接說了實話,“這些個公子哥能有什麽好人呢,他們吃的還不是咱們的血肉,好四姐,你聽他們說是來捉賊,這些天了哪見著賊身上的一根毛,倒是借著捉賊的名義又往我們身上要錢去。姓張的納妾,他們也來,蛇鼠一窩能是什麽好貨色?”

“你不也來了,”榮娘腦容量隻夠思考一句話的,聽見玉娘最後罵人,算了算她這攻擊範圍還挺大,把她自己都罵了進去。

玉娘眨眨眼,嘁笑一聲,“我的好四姐,你把咱們當成什麽好人,真正的好人在廂房裏哭哩。”

聽得榮娘想撕玉娘的嘴去,怎麽說話的,會不會說話。

可看玉娘咬定了嘴不接茬,也隻好作罷,恨恨甩下一句,“到時候你可別後悔,黑鴇子已經盯上了李家,他是不會放過你們的,胖頭鵲隻護t著她親生姑娘,真等事鬨大了,她隻把你往外一推,自己帶著人就跑,你想想,她能從都城跑到縣城,難道就不能從縣城跑到其他地方?”

“我知道,”玉娘抿著嘴,“李媽媽要是想丟下我,也沒那麽容易。”

就是真想讓她頂包,也得給點好處,橫豎玉娘是看出來了,太平的日子對自己不是件好事,倒是越亂,越能逮著機會,渾水才好摸魚嘛。

玉娘出來隻是為了洗手,也不能待太久惹人懷疑,說過幾句她就往花園子水井那兒提水洗了個手往外走。

榮娘仍舊坐那嗑她的瓜子去,今天她非得把張家的破花園子全給糟蹋一遍才算完,幫屋子裏的軟蛋出口惡氣。

玉娘和榮娘兩個人是從李家出來的,多少還是知道小心謹慎四個字,所以挑選談話地方時特意選了個兩麵都是牆前邊有樹擋著的好地方,就是外人從院門口那過來,一時間也聽不清她們說話。

可玉娘疏忽了,隔牆有耳這四個字,明晃晃說著就是隔牆呀。

那磚牆之後,晏子慎在那聽牆根隻覺有意思,區區一個花娘,竟然還敢嫌棄起他和朱潯兩人,還滿嘴嚷嚷著什麽看不上之類的話,真是好笑。

他倒要看看,這花娘是嘴巴硬,還是嘴巴硬。

等著新郎官將新嫁娘接了過來,興許是為了表達對寶珠的重視,又或許是在和嬌娘置氣,張承誌帶著寶珠直接去了前頭席麵上,將人安排坐在自己身邊,以至於內宅人等了半場也沒見著,趙六月問了人才知道,原來已經去了前麵。

大家臉色當時就有些不大好看起來,怎麽,她們連見一麵新人都不行。

虧得趙六月還替張承誌描補,“我的身子不好,嬌娘又病著,倒是多虧來了個三娘,能陪老爺在席麵上喝酒的。男人們在前頭喝,咱們隻管樂咱們的,我請了地藏庵的靜真師傅進城來講卷說書,倒要聽她這一回黃氏女寶卷。”

饒是玉娘站在大姐的角度,這會子也覺著趙六月實在體麵,能在眾人麵前撐著張家的臉麵,倒不像李媽媽嘴裏說的那樣麵目可憎。

靜真剛念了佛號,還沒敲鐘,來興就跑了過來請人,“晏老爺聽說咱們縣城裏新出了幾家花娘,模樣曲子都好的不得了,今日正好有兩家都來了,想請她們去前麵席上露一手。”

聽來興說完這話,李媽媽的臉色當時就紅潤了起來,笑得真摯,故作姿態道:“可我們今日是做客來的,樂器什麽也沒帶呀。”

上首的趙六月就道:“不妨事,我這裏也備著幾樣的,隻說擅長彈什麽,叫底下人拿了就是。”

李媽媽便春風拂麵般的掃了一眼全場,在黑鴇子那張臉上刻意停留了好幾秒,才起身謝過大娘子。

玉娘卻覺著可笑,才剛李媽媽還說今日是來做客的,絕不能擺花娘做派,現在前頭人一叫,又覺著去席上不丟人,反而還得臉了。

成日家說別人前倨後恭的,自己不也如此。玉娘心裏打著主意,等會過去了隻應付過去,不問絕不說話,做個死人就好。

張家的樂器比李家之前采買的要好,福娘隻上手吹了幾聲,就聽出了聲色比她買的幽深,她與玉娘緊急商量了一番,決心就彈一曲尋常的醉花陰,她們可不想唱賀喜恭喜的詞。

喜春來裏頭是紅花和銀花兩人,宋家和楚楚沒有過來,不過四個人也沒有重疊,正正好湊了個小樂團班子,她們之前也有過排練時光,彼此之間默契也在,哪怕是被突然叫出也沒有慌張,還有時間去打量在場眾人,福娘沒去看男客,隱約間倒覺得坐張承誌邊上的寶珠有些眼熟。

但也顧不得其他,幾人福了福身就坐在眾人麵前彈了一曲。

眾人也是常年聽的,沒聽出什麽差錯,倒也點頭,唯有晏子慎竟出乎意料誇讚起花娘技藝精湛,尤其是那個彈月琴的,更是曲藝出眾。

朱潯訝異地看著他,你認真的嗎?這花娘彈得不說精彩絕倫,也可以算是平平無奇,在府城裏頭那麽多位大家尚且討不了你狗嘴裏的一句好話,如今這個鄉下地方家常曲子,竟然還把人誇上天?

晏子慎認真點著頭,誇讚再三還嫌棄不夠,鄭重其事的當著眾人詢問起玉娘的名字來。

玉娘咬著牙不情不願的張口,“回大人,小的名叫玉娘。”

“好!這個名字好啊!”晏子慎一拍手就誇讚道:“清麗脫俗,真正是個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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