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策(二合一)(1 / 2)

勾欄女 窈九九九 2585 字 4小時前






對策(二合一)

那個小廝小機靈說的興許真是實情, 午後才過沒多久,曇花就從前麵回來了,身後隻跟著侍女一人, 後麵並沒有什麽客人相伴的。

她一進到院裏, 就直接去了西廂房玉娘待的那個屋子裏,卻不想見著玉娘半點拘束也無,自己自自在在, 在那裏撿果子吃糕點, 捧著茶盞同屋裏兩個丫頭笑嗬嗬的說著故事。

玉娘起初進屋子被丫頭們看著做樂子也不羞臊的, 反而熱情的邀她們也坐下聊天,反客為主起來, 倒把待客廳變成了茶話會,談天說地, 將沒怎麽出門的丫頭全吸引了過來。

咱們李家五姑娘是什麽人呀, 她拉攏兩個小丫頭片子還不手拿把掐的,上到廟宇道觀神異顯靈,下到村口無賴流氓扯皮, 把兩個年紀還小的丫頭聽得入神,連客氣也顧不上,屁股長釘一般釘在了椅上,十分捧場的做著聽眾。

玉娘時不時還給那兩個丫頭倒茶添水, 一個勁的勸她們多吃多喝,嘿,她倒待起客來了。

看著曇花隻好笑道:“我在前頭還憂心你們兩個過不自在, 這可倒好, 和我屋裏人稱兄道弟成了個姐妹。”

玉娘無有被抓包的意思,拍著手笑嘻嘻站了起來, “花姨,你都沒和我說過,自己屋裏頭有這麽多好看的姐姐哩,說話又好聽,長得也好看,就跟我們年底上村裏賣貼畫裏的仙女兒似的。”

曇花瞧瞧那兩個不爭氣的,已經自矜勾起嘴來,就知道玉娘這馬屁拍到了她們心頭裏,“下去下去,你們倒悠閒。今兒我侄女來了,不叫大廚房裏燒菜,你們叫外頭婆子往段家去,叫上一桌席麵來給她們接風壓驚。”

那兩個丫頭一聽曇花發了話就收住笑摒氣凝神的福身出去了,動作利索,動靜輕微,顯然是被刻意教習過的。

這樣的姑娘,在清平縣城做個食指無名指的姑娘絕對夠格,可以算是第二等花娘了,可在長安,居然就隻能做個丫鬟,還是在屋裏連門也不得出的丫鬟,連在外頭亮相的資格也沒有,這其中的差別實在是大。

玉娘幾乎下意識就盤點了一下自己與她們的技能差別,還好還好,自己不算太差。

屋裏伺候的人下去了,隻曇花和她身邊服侍的人,再有劉媽和玉娘合計四人在內,曇花見玉娘目光移向自己身邊的阿迦,就替她擔保道:“這是我打小養大的妹妹,你放心,她與我心貼著心,肉連著肉的,什麽事也不曾瞞她,是咱們自己人。”

好,玉娘這才開口,剛說了一個俺字,曇花就二指頭伸了過去,照著玉娘的腦袋結結實實來了個彈指,嫌棄道:“我忍你好半天了,你從哪兒學來的話,張口閉口就是俺呀俺的,聽得我腦袋都大了,快,趕緊的變回來。你家到底出了什麽事?快和我一五一十說清楚。”

玉娘捂著額頭識趣的改回了正經模樣,正色道:“壞事,壞事,您聽我細說。福娘先前在縣城裏無意透露了自己生父是長安人士的消息,偏生我們縣城裏頭新來了的那個黃縣丞,他正好想找千金小姐,好嫁給都裏的什麽個曹公公,做他侄子媳婦好巴結上人。”

“縣城裏頭沒有合適的人選,可恨福娘說的話不知被誰傳到了他的耳朵裏。他就找上了我家,威脅李媽媽,硬逼著她交出福娘人來,前幾日已經帶了福娘來長安,說要幫她認父好做婚事去的。”

“我媽她老人家擔心壞了,想來想去也就隻有您素來足智多謀的,求求您給出個主意,好歹看著福娘是媽的親生女兒份上。說實話,這門婚事來的實在蹊蹺,我們使人打聽了,這個什麽侄子的已經克死了好幾個老婆,可見他的命有多毒,李媽媽實在是害怕福娘也被他害了命,又是氣又是無能為力,好好的身子快瘦了有大半個了,這不,所以才趕忙派了我和劉媽來都中找您想法子t呢。”

玉娘一口氣吐露了大半個事實,把對麵的兩人聽得齊齊皺起了眉頭。

“壞事,壞事。”曇花眉頭緊鎖道:“先前你說個什麽曹公公的,我還不知道人,宮裏邊姓曹的太監多了去了,什麽大曹小曹老曹的,要是找,可就如海底撈針一般艱難。可你一提及他侄子選親,我就知道了是誰,偏生他是最差最差的人選。”

曇花也知玉娘她們久在縣城,長安的消息恐怕不大清楚,便叫身邊的阿迦出了房門,隻在門口守著以防有人偷聽,謹慎動作之後,才嘆氣解釋道:

“這個曹公公是貴妃身邊服侍出身,現今做著禦馬監提督太監一職,雖說他上頭還有個掌印太監,那些個管緊兵提軍的事他管不住,可那管理皇莊錢糧內庫的事兒,卻都是由他負責。他隻消一鬆手,從指頭縫裏露出來的金銀就是上千上萬。有他支撐著,有鄭貴妃護著,如今太子的人選還未必定下,你說,滿長安誰敢去招惹他呢?”

“要不是為著他先前侄子媳婦死的實在太蹊蹺,第三個大娘子的娘家親戚氣不忿,非要開棺驗屍查出了什麽,恐怕往這火坑裏頭跳的人家還有不少。”

曇花揣測道:“我估摸著你縣裏那個王八縣丞,恐怕就是鑽了這個空子,知道長安都中有身份的人家已經是不肯嫁女了,畢竟真嫁過去一家子的名聲都不成樣,不但是清流裏名聲壞了,即使在民間在世交,甚至於在太監裏頭名聲也不好聽,虎毒還不食子呢,連親生閨女都能拋棄的人物,你說這人還頂用嗎?還可靠嗎?”

“是了是了,”玉娘此刻才算恍然大悟,她就說福娘怎麽就成了個香餑餑,先是闥東之要人,闥東之死了,黃縣丞又接著要,還非得加急第二日就啟程的,長安有身份的人家數不勝數,何苦非要盯著個花娘呢,原來如此。

合著諸多人選裏頭,願意嫁的沒有福娘有身份,有身份的偏又沒有福娘長得好,長得又好又有身份的,人家何苦去結這門親事,挑來挑去,到真個最後隻剩下了福娘合適。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劉媽在屋子裏頭急著轉圈,“咱們六姐就活該被人這樣糟蹋不成,不管怎樣也得講個理吧,哪有牛不吃水強按頭,非逼著人去嫁人的,她老子娘還活著呢,這還有天理,還有王法嗎。”

劉媽當初也知曉曹家這門親事的古怪,這回聽了更是篤定,哪有給侄子娶親非要挑美色的,不該往合適的方向選麽,這哪裏是給侄子娶親,分明是那太監借著侄子扯了個謊,給自己娶媳婦兒呢!

“劉媽媽,”曇花直到此時,語氣依然平靜,隻淡淡道:“你別忘了,要結親的是宮裏的曹公公,禦馬監大太監呀,他一個人就能讓成千上萬的人指著他過活,他一揮手就有幾百幾百的官兵為他做事,他皺皺眉頭,不用說話就有底下人思量著幫他解決麻煩。這樣大的權勢,這樣了不得的人物,又豈是旁人說反悔就能反悔,想拒絕就能拒絕的。”

“真要惹急了,他老人家把李家上下都解決了,再找個好人家把福娘認作義女,嫁過去不也行的通。橫豎骨血是真的,身份也是真的,福娘確實是鶯鶯姐和長安公子哥生下的孩子這不就成了,知道了身世,便是後頭換了戶人家又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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