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1 / 2)

勾欄女 窈九九九 1807 字 4小時前






話分兩頭

曹全福興許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命, 處理起人來十分迅速,叫外頭小廝雇來一輛馬車就把福娘、宋詞和鐘曲三人全塞到了裏頭,給那年輕車夫二兩銀子, 叫人拉到城外隨便一個庵堂裏去自生自滅。

那車夫有些抵觸, 他可也知道曹府的事,這三個女的瞧著就病怏怏,該不會是得了疫病的吧。

嘿, 小廝瞪了他一眼, 要不是府裏馬受驚嚇了, 哪還用得著外頭的車夫,有心想指著鼻頭罵人,t 想想曹大管家那張黑臉,到底還是忍了下來。

他從懷裏忍痛給車夫加了二錢, 趕著人道:“去吧去吧, 又不叫你抱著她們,你隻隔著馬車,難道還能染上了不成, 不過隻是拉到城外,七錢銀子呢,你要是不乾有的是人要乾,信不信我這去外頭再叫個車來。”

那車夫捏著銀子想了一想, 終究還是在小廝麵前不情不願的點了頭,他跳上板子吆喝一聲,就利索的駕著馬車往城外趕去, 這一趟雖然有風險, 可確實掙得不少,但隻過去就有七錢呢, 路上再接點客,能掙大半個月的吃喝。

福娘雖然燒的迷糊,可她手裏一直緊攥著那半根銀簪,藏在手心裏握成了拳頭外人看不見的,這是她最後的法子。

馬車搖搖晃晃,裏頭三個姑娘都發著高燒軟踏踏的挨在一處,宋詞和鐘曲兩人知道自己被趕出府時就泄下了心裏那口氣,這會沒防備的靠著廂壁閉著眼休息。

福娘卻咬著嘴巴努力保持著清醒,時不時發困就掐一把自己的胳膊,她也不清楚這個車夫會把她帶到哪裏去,人是好是歹的,以防萬一,她不能睡。

一直堅持到中途馬車停下了一會,前頭不知說了些什麽話,似乎來個搭車的也坐了上來,隻沒進車廂,而是挨著那車夫一同側坐在前頭車板之上,高聲闊談,與那車夫有來有去的說著都中閒話。

福娘側耳聽去,原本警戒的身子慢慢放鬆下來,連攥死緊的拳頭都不自覺放開了五指,她聽出來了,這是老牛的聲音,是玉娘她們來了。

那馬車一路趕一路行,到最後在邊上人的談論之下,車夫選擇了離他下車的大鐘寺不遠處一所庵堂卸貨,正好在附近嘛。

他捂著口鼻敲著車廂,將車裏三人都驅趕下來之後,便理也不理的自顧自上車離去,速度十分之快,連那三人的樣貌都不敢看清,似乎怕自己停留太久就會沾上病氣。

宋詞摟著鐘曲有些茫然,這是什麽地方?她們就這麽從府裏出來了?

宋詞見福娘站在最前頭,不自覺就向她靠了近,看到福娘滿臉的紅疹驚呼了一聲,隨即就發現自己失態,討好似的朝福娘賠禮道:“三娘子……”

不對,都到這會了,這位娘子一定不想聽這個稱呼,宋詞吞下前頭那個序號,隻恭敬的問福娘道:“娘子,咱們如今可該怎麽辦呢?”

“怎麽辦?”福娘朝宋詞看去,嘆了一口氣,她與邊上的鐘曲身形都差不多的瘦弱,臉上紅彤彤的恐怕也生著病,福娘自覺是自己牽連到她們兩,朝宋詞安撫的笑笑,這會有了些做姐姐的擔當,強撐著身子走到那山門前拍著門環,“有人嗎?”

不多時,那庵堂裏就出來兩個灰袍的光頭尼姑,見她們三個弱女子站在門口,為首的福娘怪模怪樣,不禁猶疑道:“三位施主,不知何事來我山門處?”

福娘咳嗽了一聲,朝她攤開手,那手心裏是下剩的半根銀簪,雖然隻有一半,工藝肯定是瞧不出來了,可那實打實的銀子分量還是值錢的,福娘遞於她二人懇切道:“師傅,我們主仆三人是被夫家趕出來的,他們嫌棄我生了病不肯醫治,叫了馬車把我們丟在城外自生自滅,如今我們三人又病又累又渴又困,求您讓我們在這裏借宿一陣子吧。”

“我好在這裏寫一封書信予我母親,請她派人把我接回家去。”說到這,福娘眼睛一紅,“求師傅大發慈悲,等家裏人一來,知道是您收留了我,定有重謝,為庵堂眾位師傅做一場大供奉。”

那尼姑先是掂了掂銀簪分量,而後又仔細打量福娘和後頭兩人的衣衫,確實是絲綢製品不錯,福娘臉上身上雖說長了紅疹怪嚇人,可那指頭處白嫩嫩,一看就是沒乾過粗活,的確是都中貴人沒錯。

又聽得福娘說隻是借住不久,到時就有娘家人來接的,還會重謝,她們哪裏不肯,雙手合十念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豈有視而不見的道理,施主請進。”說著就恭恭敬敬的把福娘三人請了進去,收拾出一間禪房,燒熱水好茶好飯招待人在此住下不提。

另外一邊,陶叔謙得知福娘被趕出府後就急得不行,想要前去照顧福娘,被玉娘強行給攔了下來,“她那裏都是尼姑,你去搗什麽亂?難不成你還能在庵堂照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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