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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餘暉 多樂府 736 字 2個月前






悲劇的開端,往往也是榮耀的起點。明朝,中國最後一個由漢族建立的朝代。這是一個極具榮光的朝代,有著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的豪邁宣言。但隨著曆史車輪的前進,老一輩君王的逝去,日月山河還在,但大明的江山開始動搖。萬曆,大明第十三位皇帝的年號,明朝餘暉即將灑淨的年號。四周強敵紛紛擾擾,明朝老祖宗的威壓已經不能使他們臣服,萬曆四年(1576年),緬甸的東籲王朝大舉犯邊;萬曆十一年(1583年),建州左衛(今遼寧新賓境)都指揮使,努爾哈赤以祖、父的十三副遺甲起兵,預備統一建州女真各部……為應對如此亂局,當今皇帝朱翊鈞下旨由寧遠伯李成梁在遼東組建遼東鐵騎,初始的名義是建州巡視騎兵,以山匪練兵,初見成效,可要是想把山匪剿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更不說自古以來邊將養寇自重的陋習。剛剛卸完糧食的少年張允坐在空車上看著騎兵揚起的雪塵怔怔出神,他是遼東都司定遼中衛的一名衛所士兵,說是士兵,不過是免費的勞動力罷了,因是充軍至此,軍籍所有的軍田都不曾分給,隻能靠著給軍隊乾苦力活混口飯吃,連身像樣的棉甲都不曾穿上。不過年滿16的少年心中卻有著遠大的誌向,他就像一株在遼東雪地不該鑽出來卻偏偏鑽出來的野草,硬生生的扒開了凍土撕裂了積雪,向著朝陽而生......十六歲,一米七的身高,雖骨瘦,但也強壯。從烈日當空到夕陽西下,張允一直坐在早已卸空的大車之上,他不能走,衛所的百戶讓他在這等著範久安,那個與他一同長大卻注定命運不同的少年。萬曆十年,年僅九歲的張允隨父母發配這苦寒之地從軍,張家父母因家族巨變早已經心力憔悴,再加上遼東極寒天氣,在落戶遼東的前兩年就相繼去世,年少的張允被迫投入百戶範疇門下做了一名家丁。好在範疇一家家境雖不算太好,卻也不曾苛刻家丁。百戶範疇最愛的便是吹噓自己的光榮歲月,雖有吹牛皮的嫌疑,但也給年少的張允長了不少見識,而最讓他感到光耀的非他兒子範久安莫屬了,自小便展現出超人的武學天賦,年僅十三便成為了當地治所的武秀才,在這邊疆之地,武學向來比文學受人尊重,範久安出名不久便受當地長官推薦,進入遼東都司武學學習,想來也是前途無量。武學學習學滿三年便可回鄉任職,這不今日便是那武秀才返鄉之日,範家身為衛所長官,自是有相配的戰馬,但範百戶脾氣古怪,嚴守軍紀,絕不私用戰馬,隻能由張允拉著大車趕來接人了。“嘿,猜猜我是誰!”“小洛別鬨,再鬨回頭告訴高叔讓他打你板子”“切,真沒勁老是拿我爸壓人”高洛一屁股坐在張允旁邊,手上拿著兩張烙餅,把大的一張遞給張允,張允卻隻接過小的塞入口中。“允哥,中午……不就見你……卸完糧了嗎,還坐這……乾啥啊?”高洛小嘴嚼著餅嘟囔著。“等範久安,給範叔信上說今個歸家。”張允扭頭壞笑“你呢,這晚還來糧站亂逛,不怕高叔知道了打你板子”“又提打板子,我已經長大的,我爹不打我板子”高洛嘟著個小嘴不滿的抗議“再說,我是陪我爹來的,我爹接了個活給軍營運糧,他說官家的事再晚都得乾。”“軍營最近運糧運的勤,怕不是要打仗”“聽營張五爺說當今聖上要練新兵”高洛學著張允的模樣有咬了口餅,嘴鼓鼓囊囊還要說“你說……久安哥……回來能當上……大將軍嗎”“大將軍?”張允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隻知道千戶說過武學出來的人都是將星轉世,不過管他呢,他可不相信這些,既然是將星轉世,為什那多從武學出來的將軍都隻會在歌姬床上馳騁疆場。官道遠方,黑暗出現了一絲亮光。“允哥,你看有人來了,是久安哥嗎”高洛拉了拉張允的胳膊,指向那一絲亮光。張允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絲亮光,亮光由遠及近,原是一名風塵仆仆的少年提著一盞氣死風向他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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