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像是個古代的酒樓。
隻不過空無一人。
發黴的柱子支撐著幽暗的屋頂,黴斑斑駁地出現在腐朽的地板和桌椅桌腳上。
酒樓大堂的門敞開著,外邊是幽深,看不清任何東西的漆黑。
刺骨的寒風,就從那之外,不停往著大堂之中呼嘯。
晃動著屋頂上掛著的,昏暗的一盞盞紅燈籠,
紅燈籠浸染出如同血色的光亮,流淌在這酒樓中,
與酒樓處處角落裏的幽暗,互相交纏。
“吱呀……”
剛進入到這兒的湯明三人微微動了動,
踩到地上有些腐朽翹起的木地板,就發出一陣刺耳牙酸的聲音。
三人都再止住了所有動作。
不敢動,也不敢出聲,害怕觸犯了什麽規則。
“吱……”
木地板被踩壓著變形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楚晉。
楚晉自然地再挪腳,轉身在這兒似乎破敗酒樓裏看著。
周邊的陰氣,戾氣,怨氣,詭怪之氣,在楚晉身上的浩然之氣下,都近不了身。
湯明三人都忍不住緊盯著楚晉。
這位神秘的大佬,似乎不知道害怕。
從容,或者說平靜地轉著,看著這酒樓裏的景象。
就像真得是在尋常酒樓裏閒適轉著一樣。
楚晉的腳挪動了幾步,目光看過這酒樓大堂裏沐浴著血色,空著的餐桌,椅凳。
再望向那大堂前方,散落著些東西,戲服的戲台。
最後目光落在了牆上一頁紅紙上。
“今日工作之員工。”
“廚子:朱國仁,姚慕,湯明……”
應該是寫了四個名字的名單,屬於楚晉的那個名字依舊被劃去了。
像是一種威懾,又像是在說,楚晉不在其中。
名單下麵,寫了幾條提醒。
“請為顧客提供足夠的食物。”
“在戲台上有戲曲進行時,請勿喧嘩。”
“請保持酒樓內的燈籠足夠亮。”
“請在客人抵達後,一刻鍾時間內為客人上菜。不能時間內上菜,客人可進入廚房。”
“酒樓員工不得偷懶。”
“……”
林林總總幾條規矩,
似乎就是這個地方,不能觸犯的規則。
那邊,湯明三人看著楚晉停下來,猶豫了陣,還是小心挪步,靠了過來,
然後也看到了這牆上紅紙上的內容。
一條條看下去,三人的心就像是提到了嗓子眼,
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砰砰地跳動著。
這一條條看似尋常的規矩,在這個地方,卻是條條要命。
而且,那條不得偷懶?
那他們剛才在這兒站了一會兒,算不算偷懶?
幾人額頭都再有些沁汗。
那姚慕很果斷,轉過身,走到了兩個抹布,兩個掃帚,
分別遞給楚晉和湯明,朱國仁。
湯明,朱國仁會意,立馬接過,掃地,擦起桌椅。
楚晉隻是擺了擺手,姚慕沒敢多問,隻是低身拿著抹布也擦起桌子。
同時,幾人低聲交流著。
“……現在該怎麽辦?按著做嗎?”
姚慕出聲問道,
幾人現在慌忙擦著桌椅,掃地,同時交流著的模樣,
有種荒誕。
但同時也有種恐怖像是在步步緊逼。
楚晉沒有參與他們的交流,隻是稍走開,順著這酒樓的邊緣,一點點在這兒酒樓大堂裏看著。
“……我們最好還是不要觸犯這裏的規則。”
湯明回頭望了望楚晉,見楚晉沒有出聲,才再略顯躊躇地說道,
“按照邏輯來講……這裏叫十八層地獄。剛才我們過得那個地方算一層地獄,這裏又算一層的話,可能我們得經曆過十八層,才能出去……”
額頭上有些汗,未知地恐懼下,湯明拿著帕子擦著桌子的動作都有些亂了節奏,過分用力。
聽著湯明的話,姚慕和朱國仁都有點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