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如霧靄,如粘稠的溪流,
依舊從那血日之中揮灑而下,糾纏,流淌在這座詭域城市,這片天地之間。
那一道道身影默然站在這詭域城市中的一個個角落,直直注視著楚晉,動作仿佛凝固。
周圍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楚晉身前,
那白裙少女,依舊溫和地對楚晉笑著。
背對著那血日,朝著楚晉伸著手,是周圍無垠血色中,唯一的白。
白裙少女的手,與楚晉身前近在咫尺,卻沒有繼續前伸。
隻是這樣停頓著,似乎正在等待著楚晉的回答。
而此刻的楚晉,
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詭異之力,
周圍浩瀚,仿佛無垠海洋般的詭異之氣,在無聲中掀起滔天巨浪,
朝著楚晉打來。
即便被楚晉身周浩然正氣消磨,也依舊隻是愈加洶湧地湧來,而絲毫不見減弱。
就像是楚晉身周浩然正氣將身周這片區域的詭異之氣清空,更大範圍的詭異之氣就再瞬間填充進來。
如此往複,似乎要將楚晉這像是海洋中的一葉孤舟掀翻,淹沒。
而不僅如此,
同時楚晉還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意誌或者力量,就如同這片詭域之中的天地,正在壓迫著他。
天在朝下,地再朝上,四周的虛空再朝著他擠壓,
一股試圖扭曲他認知和理智的意誌,正朝著楚晉的腦海中鑽,
一些情緒不斷滋生,似乎要侵蝕,然後擊碎楚晉這顆頑石。
周遭這像是天地意誌般的力量,或蠱惑,或擠壓著楚晉,似乎隻能做出既定的動作和既定回答。
即,答應這白裙少女的話,朝著白裙少女伸出手。
“答應啊……”
“答應她的邀請!留在這裏!”
“回去外邊有什麽好呢,這裏不好嗎……”
各種負麵情緒衝擊著楚晉的意識。
楚晉好像真正感受到了一點,拘邪處對規則性詭異的描述,
如同規則一般的力量,難以違抗。
觸之則死。
楚晉感受了下仿佛落入淤泥中的身軀,抬起頭,朝著這白裙少女再望去,
雖然說是白裙少女在笑,但實際上並看不清白裙少女的麵容,
而如若仔細看,又似乎能夠看到各種模糊而熟悉的麵容。
那白裙少女溫和的笑容,隻是感覺她在笑。
同時,從這白裙少女身上,還傳來一陣陣詭異而莫名的安心感。
這種安心感沒有源頭,
卻驅使著人放下一切戒備,難以抗拒地朝著白裙少女伸出手。
楚晉看著這白裙少女,感受著周圍洶湧著的,猛烈的,難以違抗的力量,
也對著這少女笑了笑,然後,
“不願意。”
楚晉笑著對這白裙少女說道。
朝著楚晉伸出手的白裙少女,那沒有麵容的臉上,
本來能夠感知到的溫和笑容,逐漸褪去。
變得平靜而沒有情緒。
與此同時,楚晉感受到的,是周圍更猛烈的,那類似規則般的力量被激發,
在楚晉開口的那一瞬間,
這詭域中的天地都朝著楚晉驟然擠壓而來,
“噠……噠……”
楚晉的手臂上出現了道口子,不深,
就像是利刃從楚晉手邊劃了過去,
傷口沁出的血珠,一滴滴往下滴落著。
楚晉看了眼,再笑了笑。
這詭怪,或者說詭域的確是前所未有的強,
但,
“大雪壓青鬆,青鬆挺且直。”
楚晉抬起頭,似乎尋常地念了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