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拘邪處駐地。
那間屬於玄武的屋子。
難得的,玄武此刻沒有進行任何工作。
但精神和身體上,卻依舊難以得到任何放鬆。
從桌後起身,玄武繞過辦公桌,拉開了屋門。
目光掠過北方拘邪處駐地內能看到的景象,望著更遠處眺望。
視線有幾分恍惚,停頓了下,再轉回頭,望了眼身後,屋內,桌上擺著的紙質資料。
整個世界,仿佛從先前的惶恐中,在極短時間內脫離出來,
轉變成了此刻平和與輕鬆的狀態。
所有人好像都覺得,即便詭異事件還未解決,也快要被解決了。
似乎所有人都沉浸在掌握浩然正氣這一力量的憧憬中,
似乎這將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但拘邪處一眾拘邪者,幾乎都能夠感受到這番歌舞升平之下,潛藏著的巨大危機。
其中最關鍵的地方在於,
整個神州範圍內,四大拘邪處所轄範圍內,
詭異事件實際上並未隨著浩然正氣的公布,有所好轉。
實質上,詭異事件的頻率反而在增加。
此刻的景象,不是這些詭異事件不發生了,而是大多數沉浸在對浩然正氣憧憬中的人們,對浩然正氣的期待壓過了這些詭異事件的消息。
此刻這種平靜的狀態,就像是水麵上漂浮著的水泡,實在是太脆弱了,即便是不再發生更多變故,它自己都能破碎。
更何況,這水泡前方還有逐漸擴大的漩渦和正醞釀著的風暴。
此刻的秩序,一戳就破。
目光落在那些紙質資料上,玄武頓了下目光,
然後望向頭頂之上,有些灰蒙蒙的天。
今天很難得,他處理完一起詭異事件之後,有些休息時間,
這是自上次噩夢之後,他第二次選擇用些時間來睡覺。
然後……這次,他依舊沒能休息好。
他再做了噩夢。
對於拘邪者來說,承受著巨大壓力,噩夢似乎是件尋常的事情。
但玄武依舊感覺很不好。
夢裏,他同樣站在這門邊,和上次噩夢一樣,
同樣是暗紅的天色下,整個世界死寂。
沒有蟲鳴鳥啼,甚至沒有風聲。
但相比於之前,這次的噩夢裏多了道身影。
在夢裏,
那道背對著暗紅天空的身影就站在他身前,
看不清麵容,看不清男女,
就像是一道直立地,有些扭曲的影子,
但,他能夠清晰感覺到這道身影的痛苦,
他痛苦著,哀嚎著,哀求他:救我,救命……
夢裏時,他看到那道身影,像是他看到過的每一個人,甚至有些像他自己。
再然後,
他就從噩夢中驚醒了……
這噩夢的詭異程度一般,還不如他遇到過的那些詭異事件,
但這噩夢給他很不好的感覺。
不僅是這夢像是不太好的預兆,
他還對這噩夢本身產生了懷疑。
除了這次夢裏夢到的那道身影,這次噩夢和上次的噩夢太相似了。
而對於這種懷疑,他沒有隱瞞。
拘邪處拘邪者所麵臨的一切,本來就隨時潛藏著各種危機。
稍有放鬆,就是萬劫不複。
他謹慎地通告給了人詭研究院的負責人白澤以及南方拘邪處負責人。
剩下沒通告的兩方拘邪處負責人是一種保險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