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旁,
徐老頭正打掃著自家麵館,準備關門了。
雖說他不在意晚上繼續經營,但現在夜裏還會出門的人終究還是很少。
哪怕詭怪的降臨,不會區分白日和黑夜,是否在家。
但人對黑暗和不那麽熟悉地方本能的恐懼,還是讓詭異隨時可能降臨境況下的人們夜晚更傾向於待在自己家。
他把店開著也沒什麽意義。
將地上灰塵掃到一塊,徐老頭再摸著旁邊的餐桌,坐下休息了陣,
望著店鋪外,有些出神。
這個店鋪就他獨自一人經營著,那次大範圍的詭異事件過後,
他幾乎當天就將麵館門重新打開營業。
相比其他人的諸多顧慮和焦慮,他倒是平和許多。
因為他就孑然一身。
他和他老伴並沒有孩子,而早些年的時候,他老伴就因病離世了。
他還獨自開著這麵館,隻是想找些事情做。
如果不把店開著,他又能做些什麽呢?
吐了口氣,徐老頭正想著要不要也給自己煮一碗麵吃。
突然,投向麵館外的視線,看到了街道的一道身影。
那是有個蓬頭垢麵,胡須拉碴的中年男人,
他縮著身子,走過街道時,步伐遠比其他人緩慢。
雖然也像是其他人一樣大多數時候埋著頭,偶爾才抬起頭朝著旁邊望一眼,
但目光神情卻時不時有些失神。
看著這道身影過後,僅僅是頓了下目光,徐老頭就轉回了視線,
同時站起身,接著打掃著麵館,就隻是當沒看到那有些奇怪的中年男人。
免得被那中年男人注意到。
雖然他這個歲數了,孑然一身不怕什麽,但也省得麻煩。
在現在這世界,偶爾街道上看到一兩個這樣的‘瘋子’是不奇怪的。
總有人,妻兒父母親人都在某次詭異事件中遇害,
這種情況下,怎麽能不‘瘋’。
要麽渾渾噩噩,也像是跟著死了。
要麽變得極度焦慮,生怕詭異事件再降臨到自己頭上。
要麽就變得歇斯底裏,不顧一切……還活著,卻變得更像是詭怪。
“……老人家……這兒……這兒是什麽街道?”
背對著麵館門外,徐老頭聽著有些艱難地話語聲在他身後響起,
就像是說話的人已經許久未曾開口與人交流,
又像是久久地壓抑情緒後,以為自己情緒已經平複了,但開口卻有些嘶啞的聲音,
“這兒是城南潢廬街。”
徐老頭應了聲,沒有表露什麽情緒,也沒有轉回身,
做出了不想和門外人交流的模樣。
“謝謝……”
門外人似乎看出來了,道謝了過後就繼續往前邏輯。
不過,聽著這腳步聲,徐老頭頓了下過後,還是轉過了頭,
“你餓沒餓啊,我請你吃碗麵吧。”
徐老頭還是感覺這中年人可憐,出聲再說道。
然後,
徐老頭就見這中年男人似乎是愣住了。
中年男人的確是愣住了,
他望著這開麵館的老人家,似乎完全沒預料到這老人會對他說這句話。
他張了張嘴,一時未曾給出回答。
他從街拐角,走到了這裏,
一路,愈加有些迷茫。
他已經分不清,這裏究竟是真實世界的一角,還是詭域的幻象。
如果說是詭域的幻象,
他依舊沒有感受到,或者察覺到詭域的某些特征,
倒是,關於這裏是另一個真實世界的可能性越來越大……那詭異的公交車帶著他穿過了很遙遠的地方?
但反過來說……他也可能是在某個詭域中正陷得越來越深。
此刻,他望著眼前這位老人,
他依舊也沒有感受到,這位老人有什麽詭怪,或者詭異的特征,
他感知不出來這老人是詭怪。
同時,他在這老人身上感覺到了同情,或者一些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