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楊大叔養好精神,我和鐵頭、張師傅三個人又陪著他過去了一趟。
此時在後院已經搭起了一個簡易的靈堂,地上擺了四張條凳,一口紅色的棺材就架在這四張條凳上,懸在半空。
棺材側邊一個大大的“壽”字,在夜色中很是刺眼。
衛東亭雙手負在背後,陰沉著個臉,正在指揮劉浩等人開始封棺。
“急什麼?”我遠遠地喊了一聲,帶著楊大叔等人趕了過去。
“你又乾什麼?”衛東亭轉過頭看了我們一眼,冷冷地道。
“親爹都沒點頭,封什麼棺?”我反問。
衛東亭冷哼了一聲,“我是看在同行的份上,才對你再三容忍,你別挑戰我的底線!”
“什麼就挑戰你的底線了?你這底線是不是有點低?”
我詫異地說了一句,就沒再理他,上前把那些個準備敲棺材釘的人叫住,“讓你們停手沒聽見啊,停停停!”
那幾人無奈隻好停手,拿眼神去看劉浩。
“你又想乾什麼?”劉浩眉頭緊皺。
我沒接話,衝楊大叔招了一下手,“大叔,你來看吧。”
“好。”楊大叔一到這裡,眼淚就忍不住地流,哽咽著上前,雙手顫抖地去撥開女屍麵上糾纏的頭發。
麵對這樣一具恐怖的女屍,別人連靠近都渾身哆嗦,更別說是用手去觸踫了,但對於一個老父親來說,無論女兒變成什麼樣,都是老父親的心肝。
楊大叔久久看著女屍的臉,忍著眼淚,又去拉起女屍左邊的褲腿,一直拉到膝蓋上,仔細看了一眼,猛地失聲痛哭了起來。
我和張師傅、鐵頭三人慌忙上前,楊大叔拉著我哭道,“是秀玉……是秀玉,腿上的傷疤是她六歲的時候……六歲不小心留的……對上了,對上了……”
我看向女屍的膝蓋個,剛才楊大叔掀起來的時候我們也看到了,的確是有個傷疤。
張師傅和鐵頭二人都是臉露哀容,鐵頭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大叔,你給秀玉上三炷香。”
我上前安慰了楊大叔幾句,又把三支香遞給他。
楊大叔忍著悲痛,麻木地把三支香接在手中。
“這香……”張師傅輕咦了一聲,詫異地衝我看了一眼。
我問張師傅借個火,給楊大叔點上。
“好。”張師傅點頭,從身上摸出個打火機。
楊大叔在鐵頭的攙扶下,捧著三炷香,站到棺材麵前。
張師傅打著了火,將火苗湊過去,點燃了三炷香。
這三炷香,跟平常所見的線香截然不同,乍一看,就像是用黃紙卷成的。
不過實際上,就是我用黃紙卷的。
“大叔,捧香跪下來給棺材磕三個頭。”我輕聲說道。
張師傅和鐵頭都很是詫異地看向我。
“你又在瞎搞什麼?”那衛東亭又忍不住嗬斥道。
不過楊大叔渾渾噩噩的,卻沒有任何猶豫,撲通就跪倒在棺材前。
地麵突然起了一陣旋風,他手中三柱黃紙香以極快的速度向下燃燒。
等他三個頭磕完,三炷香也燃到了儘頭,燙到了楊大叔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