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山打開其中一卷畫,將其鋪在桌上,隻見畫中是一名身穿白色長袍的老人,單手捏了個法訣,相貌威嚴,目光炯炯。
看到這畫中人,方寸山當即麵露恭敬之色,朝著畫卷拜了一拜。
“當年我十幾歲加入彌天法教,就是老明王親自替我點撥開悟。”方寸山神色複雜地說道。
“這就是你們的教主?”我起身走到一旁,仔細端詳這畫中之人。
單從麵相上來看,這畫中的老人倒也算得上慈眉善目,看不出什麽陰邪之意。
“是,這就是我們的老教主。”方寸山點頭道,又輕笑了一聲,問我,“你知道我當年為什麽要加入法教?”
“像你這種老狐狸的心思,我又哪猜得到?”我說道。
方寸山一笑,“那你可過謙了,其實我當年加入法教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能吃飽飯。”
說著他麵露緬懷之色,“其實當年的彌天發酵,行事極為低調,教義也是頗為平和,所有人平日裏除了吃飯,也就是打坐修行,念念經文,好不愜意。”
我沒有去打斷他,隻是聽著。
“直到突然有一天……”方寸山臉色微變,“老教主帶了一個人回來,說是以後會由他接替,成為下一任的教主。”
他說著,打開另外一個畫卷,隻見畫中一名青年男子高踞寶座,身著黑色龍紋長袍,目光森冷,好似萬物皆拜伏在其腳下。
“就是這人?”我仔細打量著畫中之人。
“是。”方寸山點頭,言語間卻是頗為冷淡,也沒有對其躬身行禮,說道,“按照教中規矩,每隔一段時間需要對著明王畫像焚香膜拜,這是我那老搭檔留著用的。”
“這人繼任明王,是什麽時候?”我問道。
從畫像上來看,對方當時大概也就是二十多歲,但現在肯定是不止了。
“已經是近三十年前了。”方寸山沉默了片刻道,“那天晚上,我本來是有事去找老教主,結果到的時候,發現這人剛進了老教主修行的地方。”
“我也就沒進去,在外等著,隻是沒想到等了許久,都不見對方出來,我隻好先行回去,可沒想到……第二天就傳來了噩耗!”
“等我趕到的時候,就看到老教主盤腿坐在地上,身上千瘡百孔,就好像是被無數鋼針攢刺而過,屋內濺了一圈圈的血花!”
“那一副詭異的場景,我至今難忘!”
說到這裏,方寸山嘿了一聲道,“老教主離奇慘死,但教內所有人追查了許久,卻是一無所獲,最後就是這人繼任,成為了下一任明王。”
“你是懷疑,你的老領導是被這人害死的?”我轉念問道。
“最初的時候我還隻是懷疑,但後來這疑心卻是越來越重。”方寸山冷笑道,“自從這位小明王接手之後,法教內外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我想著眼不見為淨,於是自請辭去教中職務,準備找個地方養老,隻是每次提起,總是被那小明王給否決了。”
“這人雖然平時對我們這些個老人笑嗬嗬的,但我還真不敢跟他硬來,隻能作罷,可沒想到忽然有一天,那小明王找了我去,說是有個養老的地方,問我樂不樂意去。”
“我一聽,雖然不知道他的心思,但麵上當然是答應。”
“於是在兩天後,我就隨著這小明王,來到了梅城郊外的青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