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離落低眸看懷中的人,緋色的官服下,顯得她的腰肢纖細,盈盈不足一握,竟有種淡淡的體香瑩然而生……
最動人的是她的臉,本就瑩白的膚色,因為吃了酒釀的緣故,略微有些紅,如同傍晚日落時的煙霞,氤氳紅潤,令人想捏一捏。
看著謝洛卿驚惶的眼神,他將她放開,皺眉道:“謝卿這是醉了?”
“回皇上,微臣隻是略有些頭暈,待回府休息一下就不妨事了。”
本以為自己說了這話,皇帝該讓她回府了,畢竟她等了這許久,看起來皇帝也沒什麼要緊事找她。
哪知她話落,蕭離落卻吩咐一旁的李茂全道:“帶謝卿去內殿榻上躺兩個時辰吧。”
彆提李茂全的震驚,就是謝洛卿自己,都嚇得雙腿發軟。
她曾在此侍奉過,知道內殿隻有一張床,那是皇帝的龍榻。
彆說是她一個小小六品翰林院侍讀了,便是後宮的妃嬪們,亦是沒有在此侍寢的先例的。
這下,謝洛卿是徹底酒醒了。
她慌忙跪下,行了標準的大禮,低頭道:“謝皇上洪恩,微臣卑賤之身,不敢有汙皇上聖榻。”
她這樣子讓蕭離落看得又是一陣動怒。
“是心裡有什麼瞞著朕嗎?”蕭離落心中越發的生疑。
也是怪了,平常他明明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偏偏在她麵前,總是輕易便能生起氣來。
他霍地將案上的一堆奏折掃向地上,看著跪在那裡的人,冷然道:“謝卿敢抗旨?”
這個罪名是更大了。
謝洛卿不由得苦笑。
果然,伴君如伴虎,古人誠不欺我。
她正想著怎麼讓他消氣,一旁的李茂全已經笑道:“皇上,奴才看謝大人是方才酒釀喝多了,這會兒怕是有些醉了,所以才高興胡塗了。謝大人,快謝皇上隆恩,隨奴才去吧。”
說著,又眼神示意謝洛卿,讓她切莫再惹皇帝生氣了。
被李茂全這麼一打圓場,謝洛卿忙順著杆子爬下來,她又磕了個頭,比方才更加恭謹地道:“微臣謝主隆恩,臣先告退了。”
話落,隻聽蕭離落冷冷地“哼”了一聲,卻未說彆的話,心知此事便是過了。
謝洛卿鬆了一口氣,慌忙與李德全一起將地上散亂的奏折都收起來理好放至案上,這才弓著身子退了出去。
一時到了裡間,謝洛卿忙笑著跟李茂全道:“李公公,剛才真是多謝您了。”
能在宮裡混到這個位置,李茂全自然是個人精。
彆人不知皇帝對謝洛卿的心思,他這個總管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正因為看得清楚,知道謝洛卿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所以他剛才才敢插話,緩和下二人間緊張的氣氛。
此刻聽見謝洛卿道謝,知道自己的出手對方是領了情的,瞬間心中也舒坦,忙笑道:“謝大人跟奴才客氣什麼,咱們都是為皇上辦事的,皇上開心,就是咱們做奴才的福份。”
“李公公說得是。”謝洛卿附和道。
她自然知道做臣子的除了要忠君愛國、踏實勤乾,還要學會哄皇上開心,這樣,才能節節高升,更進一步。
當今皇上雖是明君,可是順著他,總是比逆著他要安全的。
但謝洛卿苦就苦在她根本不是男人,平日裡擔驚受怕也就罷了,至於攀登高位,她實在是不敢。
反正哥哥才高八鬥,等他病好了,讓他回來再一展宏圖也就是了。
孿生兄妹之間足夠相似,謝洛卿縱然心中苦楚,也不得不暫時硬著頭皮堅持。
龍榻上的床褥都是早就整理整齊的,李茂全便命一旁的小太監們:“快給謝大人寬衣。”
“是。”
馬上便有兩個小太監上前來,抬手準備解謝洛卿的衣物。
她見狀忙客氣地笑道:“李公公,我自己來吧,在家中習慣了自己寬衣。”
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此刻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
李茂全也看出了她的緊張,卻以為她是因懾於皇帝威嚴的緣故,當下體貼地道:“那謝大人請自便吧,這兩個奴才我讓他們在外間候著,大人若是有事隻管喚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