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你東西收拾一下,換到甲字院去!”一個姓常的學童站出來,大聲說道。</p>
甲字院是今年剛入學孩童的住處。涫陽郡觀一共甲乙丙丁四處院落,按“甲乙”和“丙丁”進行輪換。</p>
“怎麼回事?”楊珍沒有搭理他,看向白勝。</p>
“你一個留級生,還想和我們住在一起,沒得丟人!給我滾到新生那邊去住!”白勝麵無表情,沒有做聲。答話的還是那個常姓孩童。</p>
他和趙璉關係很好,自然對楊珍就沒有什麼好臉色,此時更是趾高氣揚,說話很不客氣。</p>
楊珍置若罔聞,隻是看著白勝:“這是齋長的意思,還是學堂的意思?”</p>
“你管誰的意思,要你滾就滾!”常姓孩童見楊珍對他理也不理,心中惱怒。他一邊大聲嗬斥,一邊伸手去抓楊珍。</p>
就在他剛剛碰到楊珍衣領,突然手上傳來一陣劇痛,整個人不由自主蹲了下去。</p>
卻是楊珍將他反手擰住,如一把鉗子一樣,讓他絲毫不能掙脫。</p>
那孩童臉漲得通紅,用力掙紮,卻是怎麼也使不上勁。</p>
忽然他全身一鬆,已被楊珍放開。</p>
“好好說話,不要動手動腳。”楊珍冷冷道。</p>
他繼續盯著白勝:“怎麼,這個問題齋長很難回答嗎?”</p>
白勝嘴角扯了一下,他一個毫無背景的散修出身,好不容易在學堂謀了份工作,可從來不願得罪這些大家族出身的人。</p>
哪怕趙璉是家族嫡係出身,楊珍隻是一個義子,他也不願意牽扯進他們的矛盾。</p>
不過此時已是騎虎難下,被楊珍幾次追問,他不能不答。</p>
“監院也是這個意思。”他模棱兩可道。</p>
“監院怎麼會管這等小事?”楊珍嗤笑道:“說吧,誰跟你提出來的?”</p>
白勝支支吾吾,半天沒有回答。</p>
“是我!”趙璉忍不住站了出來,他毫不客氣的與楊珍眼神對視:“你一個廢物,學了一年連引氣入體都沒有,真是給我們趙家丟臉!是我跟齋長說的,齋長已經報告給監院了。”</p>
“哈哈!”楊珍朗聲大小,他其實並不在意住在哪兒。這等委屈都受不起,還修什麼仙?</p>
他隻是不想平白被人算計,總得知道是誰乾的吧!</p>
“住過去沒問題,”他聲音平靜:“我隻有一個問題,我是算乙醜年的學生,還是丙寅年的?明年這個時候,我能不能參加乙醜年的選拔?”</p>
趙璉主動承認,白勝也輕鬆許多,不過這個問題卻不是他能回答的。</p>
“這個我也不知道,需要去問監院,或者山長。”</p>
“要不,我這就去監院那裡問問?”他遲疑道。</p>
問監院肯定沒什麼好果子,楊珍才不會那麼傻。他從懷裡掏出一物,乃是一張紙鶴。</p>
“我去問山長吧。”說著,他將手一揚,紙鶴晃悠悠飛向遠方。</p>
這是過年的時候,袁山長當著嬤嬤的麵給他的,讓他有急事的時候可以找他。</p>
不一會兒,一個身著道袍的老人出現在庚齋門口,正是袁山長。</p>
一眾學童都驚呆了,這個資質不堪的家夥,居然可以隨時呼叫山長!</p>
白勝心中更是隱隱後悔,覺得不該聽趙璉的唆使。</p>
他很清楚,若非是大家族的重要子弟,絕不可能有山長的紙鶴。</p>
現在看來,這小孩在趙家的地位,恐怕不比趙璉差,甚至還要更高。</p>
袁山長臉色不算太好。當時他隻是在和靜道長麵前意思一下,沒想到這小孩還真拿雞毛當令箭了。</p>
“怎麼回事?”他掃視周圍一圈,語氣威嚴。</p>
楊珍不卑不亢,將事情很快講述一遍,最後問道:“明年,我還能不能參加乙醜年這屆的選拔?”</p>
“你要參加選拔?”袁山長驚異道:“你有把握進入前三十?”</p>
“總得試試嘛!”楊珍笑道。</p>
“好!我給你這個許可,你可以報名。”</p>
臨走之時,他拍了拍楊珍肩膀,加了一句:</p>
“不要有不切實際的想法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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