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麵具，那雙布滿傷痕的眼睛不再空洞，像是藏著夏夜最溫柔的星，“沒關係……這是我的……報應。”

司綺羅握緊手心，似不知該如何回應。

沈童艱難爬到她腳下，用隻有兩個人的聲音說：“司小姐……月亮花……就要開了。”

霎時，司綺羅睜大眼眸，無法控製的激動，讓手指發抖。

成功了？

實驗馬上就要成功了！！！

麵具後的男人，露出四年來第一個笑容。

“沈先生是，愛您的。”

“因為您，值得被愛。”

“我已經……沒有用處……求您讓我……跟他們走……”

他已經讓司小姐和心愛的人分開四年，他不能再因為自己，讓他們好不容易破鏡重圓，卻又出現裂痕。

林雅發出冷笑，“聽見了嗎？他求你讓我帶他走，嗬嗬，那我就不客氣了。不過嘛，在他被折磨死之前，隨時歡迎你來救他。”

“帶走！”

幾名保鏢上前架起沈童，將人拖走，餘留下林雅尖銳的笑聲，在耳邊縈繞不絕。

司綺羅閉上眼睛，心潮翻湧。

救？

怎麼救？

如果真的像林雅說的那樣，沈修夜並沒有真的愛上她，那麼隻要她去救了，就意味著和沈修夜徹底決裂。

她不僅再也找不回他，還很有可能會失去她的孩子們。

抉擇，如此艱難。

不知何時，頭頂陰雲密布，大滴大滴的雨珠落下，司綺羅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半響，她拿起手機，顫抖著指尖編輯短信。

“沈修夜，你真的是在騙我嗎？”

“如果我放了沈童，你會恨我吧？”

她的手在發送鍵上猶豫良久，直到水漬模糊，方才苦笑搖頭，又一個字一個字刪掉。

沈童該死。

從四年前那一天開始，她就無時無刻不再祈禱著，讓他下地獄。

四年來，他一直在贖罪，贖的是對不起她的罪，而對不起沈修夜的，現在也可以一並還了。

沈童。

你的命，交給老天爺裁奪吧。

司綺羅不再遲疑，轉身離開，迎麵遇上來尋她的倪虹。

“博士，到底發生事了？”

司綺羅抬頭看了看天，烏雲層層疊疊，不知道會不會對航班有影響，她有些擔心沈修夜。

“博士？”

司綺羅回過神，搖搖頭輕聲道：“沒什麼，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走吧，孩子們還在等著。”

……

當天晚上，不知是不是淋了雨的緣故，司綺羅突然發了燒，迷迷糊糊不斷做著噩夢，好在有倪虹照顧。

直到半夜，她燒退醒來。

看見倪虹睡在旁邊的沙發上，孩子們和她擠成一團。

司綺羅幾乎可以想象的出，兩個孩子一個大人，圍著她急的團團轉的樣子。

司綺羅有些慚愧，起身把孩子們抱到床上，又為倪虹蓋上薄毯，拿著手機輕手輕腳的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