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決秘書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進來，公事公辦的口吻，不帶絲毫感情，“喂，許總。”</p>

“陸決呢？”</p>

“陸總在開會。”</p>

許知意剛要張口，秘書便說：“許總，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支是陸總的私人手機，現在是上班時間，您打他這個電話，是否不太合適？”</p>

秘書是知道她跟陸決關係的。</p>

可他麵對她依舊能這麼趾高氣揚。</p>

很多時候，下麵人的態度，瞧的就是上頭人的臉色。</p>

陸決對待許知意向來隨性，秘書打心裡覺得，許知意在陸決這裡，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玩物，當初說結婚，不過是因為白念念離開，否則，哪裡輪得到許知意？</p>

“我找陸決有事。”許知意沒空理會秘書的態度。</p>

“我說了，”秘書滴水不漏，“餘總在開會，他今天會一直很忙，如果您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先告訴我，我會替您轉告餘總的。”</p>

秘書的這話落下，許知意在電話背景音那頭聽見了陸決的聲音。</p>

她剛要開口說話，電話“嘟——”的一聲被掛斷了。</p>

許知意看著手機屏幕，直到頁麵都暗了，才緩緩回神。</p>

之後的幾天，陸決都沒有回家。</p>

電視上不斷的爆出陸決跟白念念的新聞。</p>

許知意咬牙再一次撥通陸決的電話，這一次是陸決接聽的。</p>

電話那頭不再是固定的會議背景聲音，而是輕柔曼妙的音樂，伴隨女性輕柔的笑聲，在許知意的耳畔當即炸裂。</p>

“你……”許知意穩了穩呼吸，有些話，要當麵問，當麵說，看著對方的眼睛說，她沒有在電話裡頭吵架的習慣，“什麼時候回家？”</p>

陸決：“不確定。”</p>

許知意：“我有話問你。”</p>

陸決那頭停頓幾秒，似乎在跟身邊的人說話，聲音挺輕的，帶著點很淺淡的，許知意從未有過的柔，等幾分鐘後，回過來頭，麵對她時，音調裡又染了幾分冷意。</p>

“我這幾天沒空。”</p>

許知意再要開口，陸決那邊已經不耐煩的冷聲，“許知意，你知道我不喜歡麻煩。”</p>

許知意愣住。</p>

所以，她是麻煩嗎？</p>

她明明都還什麼都沒說。</p>

他才是出軌，緋聞纏身的那一方。</p>

卻反過頭來，說她麻煩？</p>

許知意這幾日緊繃的情緒達到了一個臨街點，她顫抖著音調質問，“陸決，你還記得自己結過婚嗎？”</p>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p>

許知意咬著牙，“你還記得，那三年，是誰照顧你的嗎？白念念當初拋下你出國，你當真心裡一點都不介意嗎？”</p>

問完這些話，電話那頭的呼吸聲明顯沉冷下去。</p>

許知意知道，這是陸決不高興的信號。</p>

“許知意，擺正你自己位置，你應該清楚什麼話應該說，什麼話不應該說，你不是小孩子了。”</p>

又來了！</p>

又是這句話。</p>

陸決，餘太太。</p>

應該永遠是端方高雅，寵辱不驚，知信美麗，理智冷靜的。</p>

而不是，像個會吃醋發脾氣的小孩。</p>

“我不希望下次你再用這種無聊的事情來煩我。”</p>

電話在下一秒被掛斷。</p>

掛斷前的前一個音節，是白念念撒嬌要買鋼琴的聲音，那聲音嬌柔，卻讓許知意渾身發冷。</p>

這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像白念念短信裡說的：你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p>

她得到了餘太太的位置，可也僅僅如此。</p>

她以為的相敬如賓，以為的白首不離，隻得一人心，終究是一廂情願了。</p>

當天。</p>

微博再次推送。</p>

【陸決餘總以六千萬元購入頂級鋼琴贈與佳人，疑定情禮。】</p>

許知意蜷了蜷手指，那一瞬間，破碎流血的心居然麻木的不知道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