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人生若隻如初見(2 / 2)







她又宣揚起光輝歲月,帶著哭啼聲,仍舊口水四濺。

她繪聲繪色地道:“想我四十歲守寡,至今都五十了,讓女人都得這樣,半點醜事都容不得,菩薩都看著,不守規矩,會遭報應,死後下十八層地獄。”

最後啊,劉寡婦實在沒招兒了,隻能把吉祥給拒絕嘍。

薑還是老的辣呀!

這老幫子可真是精得很呐!

隻要劉寡婦還沒明確說要嫁人,那些男人就會跟搶著吃蜜糖似的,爭著上門來乾活。

得嘞,他們家就算沒個男人,也有一大群男人搶著上門來養活他們。

李吉祥自然沒有能娶到劉寡婦,卻如願以償地討了另一個寡婦,那個就是張媒婆讓的媒,從科尾村嫁到雙葉村的女人。

我們的吉祥又終於有了老婆,我們的小揚也又終於有了媽媽,可小揚卻從不認為那個女人是他媽媽,他也從不破例叫她媽媽,就連小莫的“誒”一聲也不叫。

小莫卻不這樣叫她,反常理地叫她三嬸,她三嬸就笑嗬嗬地拿糖果塞到她手裡,她也低著頭雙手接過來。

小揚沒有吃糖果,那女人塞給他,他沒接,甩著兩條小腿跑遠了。

他來到屋前一棵樹下,愣愣地瞧著這番熱鬨的場景。

今天家裡辦婚宴酒席,他心裡空蕩蕩的,如一個酒瓶被人倒光了酒水擺設在那裡。

這時,一個紮著兩條青黑小辮子的女孩輕輕地從身後拍了他的肩膀。

他轉過頭就瞧見一個大大眼睛、頭垂兩條辮子的女孩,看她樣子倒比自已大,白白的皮膚讓他一下子覺得很親切,心中莫名地對她徒生了一種好感。

小揚對她笑了笑,自然那女孩也衝她露了露了牙齒,她的牙齒也很好看,雪白無潔,像雪花膏一樣白晶晶的。

那女孩見他如此看她,便不好意思地低著頭去用腳擺弄地上的石子。

小揚覺出了眼前那個女孩的矜持,於是深有L會地蹲下身去默默地在地上撿著石子。

不一會兒,小揚眼珠轉動了一下,一個念頭湧入心頭。

他對那女孩說:“會‘打子’嗎?我們來玩。”

“打子”是一種小孩子常玩的遊戲,就是把一顆石子拋上去,然後快速地橫掃地上的石子,如果有規定隻能掃抓三顆石子,那便抓起三顆後去接住上拋的那顆。

這種遊戲難度不大,最關鍵是靠眼力和速度。

那女孩咧嘴笑著說:“好呀,我會玩的。”

他們開始蹲在地上玩耍起來,這是第一次玩得如此開心,如此眉開眼逐,那種久違的笑容像壁虎一樣慢慢地行上臉頰,如潮水一般蔓延開來。

後來,他才知道那個女孩是他後媽的女兒,叫朱依晨。

晚飯後,吉祥要小揚叫依晨姐姐,小揚抬起頭看看依晨,依晨對他記臉微笑,他開心地叫了聲“姐姐”,她也欣然地應了聲“誒”。

小揚後媽見他們這般要好,臉上卻悄悄地跑出了幾絲不快,她對小揚是厭惡的,討厭的。

她似乎覺得自已嫁到這個家,便是要天經地義地照顧這個小子,以後待自已老了,吃住也許都得成問題,因為咎根到底小揚不是親生的,依晨又是個女孩、

她在心裡盤算著在這個家想要擁有自已的地位,就得生個孩子,那個孩子還得是男孩。

時間總是如流水一般快,剛吃過晚飯,便到了睡覺的時侯。

由於家裡隻有兩張床,樓上一張,樓下一張,小揚的大伯母便張羅著自家的床招待來吃喜酒的客人。

朱依晨被安排與小莫睡,小揚的床則分配了一個中年漢子,粗身大腦,說是依晨的舅舅。

依晨舅舅喜歡穿解放鞋,一脫下來,老壇酸菜的惡臭感瞬間襲來。

李小揚知道今晚彆想睡一個安穩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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