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這是作甚啊!我可是您的親女兒,您至於這樣嚇我?!”她氣的連說話聲音都在顫抖,嘴唇泛著白,一副驚慌過度的模樣。
張氏一邊哭,一邊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將那截斷指用布包包好,才抿著唇說道:“這斷指是你舅舅的,他們說了,咱們若是再不動手,下一次可不止是斷手了!聽他們的意思,怕是要斷了壯壯的命根子哩!”
說也不敢大聲,可這副咬牙切齒恨不得親自去找那人報仇雪恨的樣子,蘇九月從來沒在她身上看到過。
幼時她生的弱小,總是被村裡的孩子們欺負,那時候她娘也沒站出來同替她做主過。
再後來她也習慣了有事兒自行解決,沒人替自己當靠山,自己就要替弟弟妹妹們當靠山。
可是今日她才發現,她娘不是沒有軟肋,隻是軟肋從來不是她們姐妹幾個。
受這種情緒影響,她漸漸地反而從那種恐懼當中走了出來,想到蘇大將軍托自己辦的事兒,就順著她的話問道:“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張氏作勢就要給她跪下,蘇九月嚇了一跳,連忙一把扶住了她。
這裡雖說沒什麼人,可保不齊就有人路過,若是見到她娘跪她,這臉她還要不要了?就算她豁出去不要臉,可若是影響到了錫元,那她可真就嘔死了。
“娘,你這是作甚?有事兒您好好說啊!”
張氏抬頭看著她,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那恨不得飲其血,啖其肉的神色,看在蘇九月眼中,莫名有些可怖。
“九丫!娘求你了,你就可憐可憐你舅舅和表弟吧!您若是不動手,他們真就要死了!”
蘇九月看著這樣的娘,心中忽然想到先前兒在醫書上看到的瘋症……
她覺得她娘有些像,若是舅舅和壯壯真沒了,她恐怕就要真的瘋了。
此時的她前所未有的冷靜,“娘,您要我怎麼做?”
張氏一看她這樣子,就知道是她鬆了口,臉上立刻湧上了欣喜之色,“藥!藥!給你!”
她從自己袖袋裡掏了掏,將那紙包掏了出來。
蘇九月看著手上的紙包,想了想,又接著問道:“隻有一包藥?萬一我一次沒成功呢?”
張氏眉頭微皺,不容置喙地說道:“隻有一包藥!必須成功!”
蘇九月沉默了片刻,“我知曉了,娘,你先回去歇著吧,這幾日我就找機會去將軍府。”
張氏的眉頭逐漸舒展了開來,“怪道人人都說女兒是娘的貼心小棉襖,此時也唯有你能幫娘分憂了。”
蘇九月站在原地看著她走遠了,驀的一回頭,卻發現吳錫元正站在客棧門前抱臂看著她。
她朝著他小跑了過去,似鳥頭林一般一頭紮進了他懷裡。
“夫君……”她叫了一聲,隨後便像是找到了依靠似的,小聲啜泣了起來。
吳錫元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在她的背上輕輕拍了拍,“乖寶兒,彆怕,有我在的。”
蘇九月哭了許久,客棧時不時有進出的人,都會用異樣的眼光看他們一眼,吳錫元通通熟視無睹。
他很有耐心地哄著她,直到蘇九月哭聲漸歇,他才幫她擦了擦眼淚,拉著她的手朝著屋子裡走去。
“發生了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