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他頎長的身影消失在庭院大門外,茶錦隱約感覺,蘇奕這傲到骨子裡的男人,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向任何女人主動求和了……
莫名地,茶錦歎了口氣。
旋即,她不禁自嘲,我瞎操心這些作甚,靈雪姑娘還能被這家夥惦念,而我……也不過是他身邊的侍女而已……
……
走出漱石居。
遠處街巷上傳來陣陣喧囂熱鬨的聲浪,人世百態,紅塵萬象,儘在其中演繹。
蘇奕快要走出巷子時,一群人縱馬而來。
為首的,赫然是六皇子周知離、常過客。
看到蘇奕,周知離等人紛紛翻身下馬,走上前來。
周知離笑著拱手見禮道:蘇公子,我今日帶著薛家之主前來……
不等說完,蘇奕便打斷道:不管你有什麼事,改天再來。
說罷,邁步朝前行去。
周知離等人皆是一怔,一頭霧水。
直至目送蘇奕的身影離開,周知離才反應過來似的,輕歎說道:
看來,今天咱們來的有些不合時宜了。
說著,他目光看向旁邊一個藍衫中年,歉然道:薛族長,還請莫要介懷,這次前來拜訪蘇公子時,也怪我沒有提前準備好,以至於……
藍衫中年微微一笑,道:六殿下不必解釋,薛某哪會在意些許小事了。
他麵白無須,肩寬腰窄,渾身帶著一股書卷氣息,笑起來讓人如沐春風。
薛寧遠。
袞州五大頂級宗族之一薛氏之主!
在袞州境內,更有著寧
惹閻王,莫惹薛寧遠的說法。
原因就是,這位薛家的掌權者,看似儒雅風流,實則手腕冷酷,性情鐵血。
對待敵人向來是寧可錯殺,從不放過。
頓了頓,薛寧遠笑說道:不得不說,這位蘇公子果然如殿下所說那般傲氣十足。
聞言,周知離也感慨似的說道:一般人的傲慢,大多是眼高於頂,狂妄無知,可蘇公子不一樣,他是擁有足以自傲的底蘊。
聽殿下這麼一說,薛某可愈發想見識見識這位蘇公子的風采了。
薛寧遠右手輕輕撫摸著光滑的下巴,笑了笑。
很快,一行人便折身離開。
……
繁華如流水般的街道上,蘇奕一個人行走在車水馬龍之中,青袍如玉,身影孑然。
隻是,看遍了那一路的喧囂和熱鬨,卻仿佛都和他無關,心中隻有一絲絲莫名的寂寥,百無聊賴。
人世間的悲歡是不相通的。
心情好的時候,看淒風苦雨也津津有味。
心情不好時,看人間絕色也了無趣味。
這世間情感之糾葛,若是一劍能斬斷,那也是極好的了。
蘇奕心中微歎。
他對男歡女愛向來看得很開,也完全沒有什麼道德上的潔癖。
一餉貪歡也好,逢場作戲也罷,玩嘛,縱情享樂就好。
可當牽扯到在乎的人時,就不一樣了。
也正因在乎,才無法真正無情。
當然,若讓他蘇玄鈞厭煩了,不在乎了,他的人就會如他的劍一般,可斬一切敵,亦可斬心中賊!
嗯
正自漫無目的的閒逛,蘇奕目光不經意一瞥,看到一座三層樓閣,其上懸掛著一個匾額:太平客棧。
還真是巧了……
蘇奕怔了一下,便走進了這家太平客棧。
公子要住店麼
櫃台後邊,是一個體態肥胖的錦袍中年,八字胡,蒜頭鼻,笑眯眯的,滿身的市儈之氣。
蘇奕掌心翻出一個殘缺的銅錢,遞了過去,道:你可認得此物
錦袍中年瞳孔驟然一凝,拿著殘缺銅錢打量片刻,臉上的笑容消失,浮現一抹警惕謹慎之色,低聲道:是誰把此物給公子的
蘇奕道:翁雲岐。
錦袍中年目光緊緊盯著蘇奕,你是翁護法什麼人,他為何會將此物給你
蘇奕眉頭微挑,道:翁雲岐可沒告訴我,拿這此物會遭受這種盤問。
錦袍中年怔了一下,旋即擠出一個和善的笑容,低聲道:公子彆誤會,這樣吧,您且隨我來,這裡不是交談之地。
說著,他作出一個請的手勢,便當先帶路。
一個宗師人物,卻甘願在此當一個客棧老板有意思。
蘇奕無聲地笑了笑,便跟著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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