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道:後悔了
蘇弘禮搖頭:不,我蘇弘禮死不足惜,也不為自己犯下的過錯後悔,真正讓我後悔的,是對不住你母親……
他暗淡的眼神中,泛起痛苦之色,當年,她得知我竊取了冥獄雷刑鐘後,雖憤怒失望之極,可卻並未和我徹底決裂,反而將一些掌控和壓製冥獄雷刑鐘的法門,傳授給了我。
也正因如此,我這些年裡,才能一直以自身的修為,壓製住那一道魔靈……
蘇弘禮喃喃道:現在想來,我辜負了你母親太多太多,直至她死去,也沒有去看她一眼……
說著,他目光看向蘇奕,聲音沙啞低沉:你恨我入骨,我不怪你,可你殺我,卻要背負弑父的罵名,生生世世被人戳脊梁骨。
蘇奕挑眉,剛要開口。
就見蘇弘禮笑了笑,道:我……不配當你父親……但……卻可以讓你不必背負弑父的罵名……我想,你母親若泉下有知,應該會……不再那般恨我吧……
聲音漸漸虛弱細微。
蘇弘禮身上的生機,如潮水般徹底消失不見,本就油儘燈枯的軀體化作一片灰燼飄散。
這位玉京城蘇家之主,就此逝去。
蘇奕神色淡漠,不悲不喜。
他探手一抓,蘇弘禮所化的灰燼,儘數被收起來。
死在這裡又算什麼,明天時,我拿你當祭品,去告慰母親在天之靈……
蘇奕自語。
他對蘇弘禮沒有任何同情。
哪怕蘇弘禮臨死時,如幡然醒悟般認錯,也很難讓蘇奕心境產生絲毫的波動。
蘇奕目光遙遙看向了蘇家所在的地方,看向
了遊青芝、蘇伯濘。
這兩人,皆早已恐懼到極致。
當蘇奕目光看過來,遊青芝眼前發黑,竟直接癱軟在地,活生生嚇得昏厥了過去。
至於蘇伯濘,則如崩潰般,嘶聲大吼:蘇奕!你殺了父親,你必將被萬世唾罵,永遠直不起脊梁骨!!
他目眥欲裂,滿臉猙獰,徹底失控。
蘇奕一語不發,隻屈指一彈。
噗!
一縷劍氣隔空斬下,正自歇斯底裡咆哮的蘇伯濘,首級被斬落。
緊跟著,又是一道劍氣斬下,將暈厥中的遊青芝腦袋也斬了下來。
自始至終,蘇奕都沒有多說一個字。
這觸目驚心的血腥畫麵,刺激得其他蘇家族人無不亡魂大冒,瑟瑟發抖。
明天清晨時,你們蘇家拿一些祭品,送往鬆風彆院,以前的事情,我便既往不咎。
蘇奕淡然開口,你們該清楚,當年究竟誰曾得罪過我,若那些祭品讓我不滿意,我便拿你們所有人的性命當祭品。
這番話一出,蘇家上下大多數人卻是如蒙大赦般,皆輕鬆下來。因為他們自忖在以往那些年,並未得罪過蘇奕。
而那些以前曾得罪過蘇奕的人,則一個個絕望崩潰般,有的噗通跪地,叩首求饒,有的嚇得失神,屁滾尿流,有的嚎啕大哭,有的……
蘇奕沒有理會這些。
他目光一掃四周,最終看向雲鐘啟、寂河、使風流等人,你們要不要趁現在報仇
這樣的話,當初在九稷山之巔殺死遊天鴻後,他也曾問過。
而和上次一樣,雲鐘啟等陸地神仙,皆渾身發僵,神色變幻不定,靜默無語。
更不敢去和蘇奕的目光對視!
這是殺出來的威勢,由不得這些叱吒一方的大人物不認慫!
我知道,以後隻要有機會,你們肯定會對我蘇某人進行報複,不過你們放心,隻要你們不想活了,隨時可以來找我。
話語透著不屑,一副都沒把這些陸地神仙放在眼中的姿態。
說罷,蘇奕正要離開。
可就在此時,一道沉渾蒼老的聲音在遠處傳來——
蘇道友且留步,你若真能支撐得住,為何又要這般著急離開呢
聲傳天地。
就見遠處,有著一群人掠空而來。
寂河、雲鐘啟、使風流等人皆心中一動,目光閃爍。
是啊,蘇奕都早已識破他們的敵意,為何不對他們動手
這似乎隻有一種理由可以解釋,那就是,在剛才的那一場廝殺戰鬥中,蘇奕也消耗極大,早已是強弩之末了!
畢竟,他僅僅隻是宗師境修為,曆經如此惡戰,一身的修為焉可能消耗不大了
甚至,還不排除負傷的可能。
隻不過是沒有人被人看出來罷了。
雲琅上人、月詩蟬、葛長齡、木晞等人明顯也想到了這一點,頓時臉色都變了。
一句話而已,卻讓場中的氣氛變得壓抑詭異起來,隱然有暗流湧動的跡象。
而此時,遠處那一群人已快速靠近過來了。
這些人還未抵達這片天地,就分散開,隱然形成圍攏之勢,將蘇奕的退路封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