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拙甫喟歎,仿似一下蒼老了許多,道:數百年前,族長就曾私下裡找過我,言稱欲讓我們中州王氏加入玄鈞盟中,如此一來,不止可以得到玄鈞盟的庇護,更可以進一步擴張勢力。
但我當時就拒絕了,可現在看來,早在那時候,以族長為首的那些老人,早已和毗摩暗通曲款,勾結在了一起。
聲音中,儘是蕭索之意。
了解了這些,蘇奕內心總算豁然開朗,道:看來,他們之所以在這次派遣你前來,所看中的就是你對他們的布局完全不清楚,也更容易取得我的信任,從而讓你們王家的那三個老家夥,也有機會混到我身邊。
王拙甫點了點頭,神色愈發黯然。
無疑,對他這樣的太上長老而言,被自己宗族視作棋子來利用,滋味絕不好受了。
蘇大人,我們王家也是被逼的!
不遠處,那王家的三位老人被禁錮在地上,此時,一個枯瘦老者忍不住出聲辯解。
他抬頭看著蘇奕,滿臉苦澀,當年,毗摩為了讓我們王家為他所用,曾威逼利誘,言稱若不加入玄鈞盟,就會被他視作敵對勢力進行打壓,我們王家……怎敢與之對抗
另一個老人也開口道:就像這次所布設的殺局,在最初時候,我們王家根本不知道,要對付的會是蘇大人您,而隻當時一個敢於冒充蘇大人的一個奸人。
第三個老人也連忙解釋:蘇大人,我們也自知為虎作倀,罪有應得,可這一切的主謀者,乃是您的大弟子毗摩,我們……我們也僅僅隻是聽命行事……
不等蘇奕開口,夜落已冷笑道:你們不知情那我問你們,毗摩這次的布局,關鍵就在王雀師弟身上,你們為何會認為,一個假冒我師尊的角色,會上當受騙,前來營救王雀師弟一個騙子,會在意王雀師弟的性命嗎
那枯瘦老者剛要解釋,夜落已打斷道:誠然,你們或許無法確定我師尊的身份,可若說你們完全不知情,無疑就是在撒謊!
蘇奕擺了擺手,道:無須和他們廢話,勝王敗寇,既然輸了,就得認,是非曲直,我懶得去一一甄彆。
他目光看向那王家的三位老人,道:我隻知道,你們王家為了幫毗摩,不止將王雀禁足,更以王雀的性命為誘餌,試圖對我蘇玄鈞不利。
頓了頓,蘇奕繼續道:等今日事情徹底落幕,我會找時間去你們王家走一遭,到那時,若王雀毫發無損,我不介意給你們王家一個解釋的機會,若無法讓我滿意,你們王家定當為此付出代價!
一番話,讓王家那三位老人神色變幻不定。
而蘇奕已吩咐道:夜落,將他們收起來,等前往王家的時候,帶他們一起上路。
謹遵師尊之命。
夜落領命,行動起來。
蘇大人,這是您此次的戰利品!
青兕妖皇回來了,恭恭敬敬將一個儲物寶貝呈上去。
白意,你先收著。
蘇奕隨口道。
是。
白意上前,收起儲物寶貝,心中一陣恍惚,有一種回到以前跟隨在師尊身邊行走時的感覺。
這感覺那般熟悉,時隔數百年之後再度湧上心頭時,讓白意鼻子一酸,眼眶都微微泛紅。
蘇奕注意到白意神色的微妙變化,內心又是欣慰又是好笑,這小子在自己麵前時,一直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般,不加掩飾內心的情緒。
蘇奕調侃了一句:都已經是玄幽境皇者了,怎麼還和以前一樣,不怕被人取笑嗎
白意微微有些不自在,猛地深呼吸了幾口氣,道:於我心中,師尊就如父親般,怎會掩蓋內心情緒了,更何況,我從來不在乎他人如何看。
見此,青兕妖皇肅然起敬道:白意道兄是真性情的好男兒,愛憎分明,快意恩仇,小牛我佩服!
眾人:……
誰還能看不出,這老牛是在見縫插針地拍馬屁
太無恥了!
山冥妖皇都不禁暗自嘀咕了一句。
赤鬆妖皇更是一腳踢在青兕妖皇屁股上,一邊呆著去,彆忘了,你現在還是負罪之身!
青兕妖皇訕訕,連忙退到一側。
蘇奕自然懶得理會青兕妖皇。
他目光重新看向殷老,道:你可做好準備
殷老抬起頭,直視蘇奕的眼眸,道:動手便是!
蘇奕當即抬手,拎著殷老騰空而起,來到天穹之下。
而後,他將禁錮殷老的力量解除,道:讓你們祖師的意誌力量出來吧。
殷老深呼吸一口氣,唇中念誦晦澀秘咒。
旋即,他道軀發光,一身的道行在飛快消耗刹,而他的元神,則從天靈蓋處飛躍而出。
殷老和其元神一起莊肅出聲:請祖師出手,助弟子殺敵!
聲震天地。
眾人目光齊齊望了過來。
就見殷老的元神猛地一陣劇烈翻騰,他臉龐上都浮現出痛苦之極的神色。
與此同時,一股恐怖威嚴的氣息,猛地從殷老的元神中掠出,直衝九天十地。
轟!
山河色變,天地亂顫。
一片耀眼的光雨在虛空中湧現,倏爾間勾勒成一道虛幻般的身影白衣勝雪,傲岸如神,一身威勢壓蓋這片山河!
遠處大地上,夜落、白意、赤鬆妖皇等人無不色變,憑生窒息般的壓抑之感。
他們都看的出,那位白衣男子雖隻是一縷意誌力量所化,可身上的氣息卻超乎想象的恐怖,讓人甚至無法揣度,其本尊的道行究竟達到了何等恐怖的地步!
這,難道是一位淩駕於皇境之上的強者
赤鬆妖皇震撼。
他是玄合境初期修為,也愈發能夠感受到,那白衣男子威能的恐怖,遠不是玄道層次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