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用心險惡(1 / 2)







是啊,這次這麼大的事,難怪他們沒有收到風聲,原來是萬歲爺封鎖了消息,一直瞞著。

隻是他們都不知道,那趙忠又是從哪得知的?

趙忠官袍下的衣服已然濕透,他定了定神,想起之前對過的措辭:“昨日,昨日臣下值想去食肆小酌,遇見一少年麵有異色,提了一個包袱,鬼鬼祟祟去典當鋪子典當,臣覺察不對,便暗中留意,卻見少年從懷中小心掏出幾樣物件,臣一眼便認出了那是宮中禦製之物,大驚之下,讓人拿下帶走。”

“禦製之物流落民間,臣知曉此事非比尋常,連夜問話,後從少年口中得知,少年姊姊在宮中當值,當值之所正是身懷皇嗣的蓮美人的蒼瀾院,這些禦製之物,便是從宮中姊姊托人帶出給的少年家中,給父親治病。”

他越說越順:“臣本以為是少年姊姊偷盜,仔細端詳物件,卻見其中有一樣刻有“英”字,驚覺不對,逼問少年,少年熬不住招了,說姊姊受宮中位高權重的德妃指使,被逼毒害蓮美人,臟物便是從徐德妃處得來。姊姊自知事後會遭德妃滅口,將此事告予了少年,告知若是無消息傳出,便是已得手,讓其得了銀子帶著一家遠走他鄉避禍。”

最後,他結結實實磕了一個響頭:“萬歲爺,臣便是從此人身上得知的消息,得知此等大事,臣不敢有所瞞,連夜將奏折寫好,早朝上立即參奏,這是其中的一件證物,請您明鑒。”ia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件鑲了三種寶石的首飾,向上呈遞。

若是蓮花在此處,定然認得出這三種寶石跟徐德妃送她的三種寶石彈珠顏色一樣,隻是水頭沒那麼好。

徐虎一眼望去,就知是著了道,來者早有準備。

那三種寶石世上罕見,正是當年他打了勝仗收繳的寶石,隻是那首飾絕對不是他女兒的!

那幾塊寶石主料都給他女兒做彈珠玩了,這種成色的邊角料,隻配給他女兒做鞋麵用的,怎麼可能會做成首飾。

這是赤裸裸的栽贓!

他驚怒不已,大喝一聲:“狗賊,爾竟敢栽贓陷害我女兒!”

雙拳緊握,雙眼殺氣騰騰鎖住趙忠,竟是一副想殺人的模樣。

趙忠不愧是被選出來的人,遠非當初的吳禦史可比,就算心中發怵,在旁人看來他依舊鎮定如初。

他冷笑一聲:“徐大將軍,你還想像你女兒一般,當著萬歲爺的麵殺人滅口不成?”

徐虎憤恨難抑,一拳砸在大殿地上,生生砸出一坑來。

旁邊的人頓時嚇了一跳,躲遠了些。

趙忠麵色未變,心卻被嚇得漏了一拍,都知徐虎武力值高,調兵遣將、衝鋒殺敵樣樣了得,卻不曾親身感受過。

若是那拳頭落他身上……

他突然不敢想下去。

殿中靜了一瞬。

有人忽然問道:“那少年在何處?”

趙忠一愣,不知聲從何來,隨即他悲憤道:“死了。”

“什麼?死了?”

那豈不是死無對證!

趙忠點頭,聲聲悲嗆:“是下官無能。不瞞諸位大人,下官擔心夜長夢多,讓那少年帶路,想連夜將少年一家轉走,免得遭了毒手。誰料下官去晚了一步,少年臥床老父已氣絕身亡,老母上吊而死,看似自然而亡,家中卻翻箱倒櫃,少年見狀,悲憤之下當場撞牆而亡,一家人一日間竟是死絕。”

他眼中隱約有淚,擦了一把,又道:“都察院無法插手刑部之事,臣見少年一家可憐,實在看不過去,讓家中老仆收斂屍骨,今晨上朝前讓老仆到順天府開衙時報案,想來此時順天府已接案。”

皇帝滿眼冷漠看著眼前的作態,他道:“撞牆而亡?”

趙忠垂頭道:“是……”

皇帝麵無表情道:“趙愛卿有一顆忠君愛國之心。”

這話不知為何,讓趙忠心底一陣發寒,琢磨不透是何意。

他斂住心神:“食君之祿分君之憂,此乃臣之本分,當不得萬歲爺誇讚。”

皇帝不再管他,對著兩側道:“來人,徐虎殿前失儀,即刻押送回將軍府閉門思過。”

趙忠驚愕,他豁出身家性命,竟隻得這個結果?

他正待要說什麼時,眼角餘光見有一人對他微微搖了搖頭食指,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kanshu五

皇帝接著連下幾道旨意,讓禁軍圍住將軍府,不得隨意出入。

同時禁足徐德妃,派掌刑司徹查此事,如遇到抵抗,格殺勿論。

下完旨意,韓指揮使當庭帶著人將徐虎請走。

而皇帝,則在朝臣怔愣之時,大步離去。

一群朝臣反應過來後,呼啦啦拔腿追在皇帝身後。

還未近前,張慶帶人並著禁軍齊齊攔住,皮笑肉不笑道:“諸位大人請回,如今萬歲爺誰也不見!”

一群朝臣七嘴八舌讓通傳一聲,想要求見。

好說歹說,張慶紋風不動,隻依舊是那句話。

薛平駐足觀望那群人,像一個置身事外的高人。

如今這一切都在他計算之中,要是事情進展太過順利,他反倒要不安了。

他知道皇帝是起了疑心,誰也不信,無論趙忠還是徐虎。

彆看皇帝隻讓人禁足了徐虎父女,所謂事兒越大越平靜,隻有字字推敲,才能領悟其中深意。

如果皇帝信徐虎,那可以做做樣子,將人下獄就好,完全沒必要動用禁軍去圍住將軍府,還配以不得隨意出入。

這是要降低徐虎警惕,同時防止將軍府作亂,切斷徐虎與外部的聯係啊。

這年頭能出動禁軍的,就隻有犯下滔天大罪,抄家滅族之事了。

後宮之中,對徐德妃也隻是禁足而已,這一步也是為了穩住徐虎,隻有格殺勿論這幾個字,飽含的洶湧殺意撲麵而來。

這些都足見皇帝並非如麵上那麼雲淡風輕。

為了今日之事,他準備了許久,不惜冒著暴露了埋在後宮多年的釘子,同時還讓都察院右副都禦史趙忠,這個重要的人,暴露在人前。

此計,此乃一箭三雕之計也!

“喂,蕭琰嗎?”

“是我,你是誰?”

“七年前,艾米麗大酒店裡的那個女孩,你還記得嗎?”

蕭琰一聽到“艾米麗大酒店”,呼吸便為之一窒,顫聲問道:“真是你?你……你在哪兒?”

七年了!

他等這個電話,等了整整七年!!

雖然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但那個如曇花一樣出現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卻讓他始終無法忘懷。

“你放心,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也不苛求任何東西。我……我隻是放心不下艾米。”女人頓了頓,深吸一口氣道:“艾米……是你女兒。”

“什麼!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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