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六章 把柄(1 / 2)







蓮花眼中希望大盛,也眼巴巴地看向皇帝和蘇然,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蘇然見蓮長和幾人實在不爭氣,又想像以前那般寵人,大有鬆口的趨勢,還在皇帝麵前貽笑大方了,真是胡鬨,不知輕重。

她理也不理那不爭氣的幾人,當機立斷說時辰也差不多,該告辭。

眾人一下沒了離彆的依依不舍,三言兩語地將告辭的話說完,形色匆匆地對皇帝行禮,跟著張慶慌慌忙忙往外走,讓蓮花好半晌都回不過神來,懵懵地看著人遠去的身影。

皇帝看得好笑,他可算見識了他的小妃嬪被父兄寵翻天的架勢,可以想象他的小妃嬪小時候定是被蓮長和、蓮萬真等人捧在手心裡疼著,她皺個眉頭,都能噓寒問暖好半晌,幸好嶽母有數,幸好啊。

好一會兒,蓮花才反應過來,扭頭看向皇帝,氣呼呼地說:“爺,我不就是想替他們想想轍麼,也沒有想如何呀,爹娘他們怎麼走那麼快?”她還有好些話沒說呢。

皇帝眉眼不動,沉吟道:“嗯……你不是將你大哥的禮交由你爹娘了?趁著天色還早,許是忙著去看你大哥。”

“哦哦哦,這樣呀,那是得早早去的。”這麼一說,就講得通了,是得趕緊去瞧大哥哥,他一個人治病養腿好生可憐。

想到了什麼,蓮花不由期盼道:“爺,您說大哥哥看了我的字會誇我麼?”方才她的字就得了許多誇呢,娘親還破天荒地誇了她精進了不少。

皇帝瞥她一眼,道:“會。”

蓮家父子幾人個個很寵他的小妃嬪,怎麼會不誇呢,便是他小妃嬪的字還如以前狗爬一般,隻怕那蓮沐蘇也會變著法子變著花樣的誇,這是他親眼所見。

他可算知道了他的小妃嬪為何那麼會誇人,又為何那麼愛聽人誇,家風傳承吧……

蓮花嘴角高高翹起,笑眯了眼,她轉回頭去,看著蓮長和蘇然等人在遠處漸漸消失的身影,隻覺得心裡滿滿的,很是充實。

皇帝看得稀奇:“怎麼?前些日子見你大哥哥,臨彆前難過成那般,現下怎麼如此高興?”

蓮花抱著皇帝手臂,喜滋滋道:“爺,娘親說在京中安家呢,不回南麵了。”

他們還有許多許多見麵的機會,還有一生的時間,她會生娃娃,哥哥們會娶嫂嫂,都得慢慢來,她不急。

蓮花依偎在皇帝身邊,感到無比安心。

皇帝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走,回去吧,齊嬤嬤還在等著。”

“嗯嗯。”

兩人牽著手,慢慢朝著蒼瀾院而去。

……

黑暗中,有一人坐於牡丹雕花檀木椅中,麵容隱藏在陰影之下。

她輕啟薄唇:“你父親嗜酒如命,你母親娼妓出身。你九歲那年,你母親與人私通,怕東窗事發,與奸夫聯手將你父親害死,後將你賣為宮婢,你親眼見你生父被害死,卻不敢替父聲張,不孝不義。”

一名宮女跪在地上,咽了咽口水:“奴婢,奴婢不知娘娘在說什麼。”

陰影下的那張明豔的臉,漆黑中那雙眸子血腥瘋狂,繼續道:“幾年前你為入華慶殿,與尚宮局司薄劉雙全對食,終得選入華慶殿,後翻臉不認,又苦於此人糾纏,一年後,在糾纏之間你將劉雙全砸死推入暗井中。彩霞,本宮說的可對?”

彩霞臉色一瞬煞白,駭然地癱軟在地,醒悟過來後,她連忙匍匐過去:“娘娘,娘娘饒命啊……”wΑp

薛婉君輕笑出聲:“嗬,怎麼,不見棺材不掉淚,本宮還以為要多說一些,你才肯認呢。”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彩霞連忙磕頭,她沒有狡辯,因她知道薛婉君向來不做無準備的仗,既說得出,那必定有十足把柄。

薛婉君緩緩勾起唇:“怎麼,彩霞姑姑不去另謀高就了?若沒有你的把柄,本宮怎敢用你?本宮現下雖不如從前,但要弄死一個區區宮婢,還是易如反掌的。”

依附她的人,或多或少她都捏有把柄,她若不得好下場,其餘人也休想有好下場。

想到此,薛婉君眼眸浮起陰冷惡毒。

彩霞渾身顫栗,膝行到薛婉君腳下,痛哭道:“還請娘娘開恩,奴婢被豬油蒙了心,往後再也不敢了……”

彩霞所說之事,是她想出華慶殿投奔彆宮之事。

此事說來簡單,自聽到薛家倒台的風聲後,彩霞便動了二心,後張慶來傳皇帝旨意,薛貴妃被摘掉貴妃之位禁足在華慶殿,更堅定了她另謀出路的決心。

隻是她在華慶殿多年,深知薛婉君的手段,雖有賊心卻沒賊膽,加之後宮的人都知道她是華慶殿的大宮女,沒有投名狀根本走不了。

原本她還在徘徊猶豫階段,但這些日子薛婉君的言行舉止越發令人琢磨不透,就像一個嗜血的瘋子,一雙眸子陰晴不定,直讓她心驚膽戰。

曾有一夜,薛婉君頭疾犯了,雙目充血,極度狂躁,華慶殿有個小宮女去伺候,不心打碎了一個碗,被薛婉君當場拿碎瓷片在臉上劃出一道道血痕,看得彩霞觸目驚心。

後來彩霞顫抖著端了藥給薛婉君飲,許久後,才讓人將狂躁壓製下來。

自看了那小宮女的下場後,彩霞心裡極其不安,以前沒事也要在薛婉君麵前出現的她,後來能不去就不去,就算叫到她,她也找理由推脫。看書溂

不止如此,她借著見到外人的機會,想跟華英殿搭上線,不過時日還短,還沒成效。

今日薛婉君想衝出華慶殿,用了聲東擊西之法,正是彩霞的怠慢,導致提前暴露,才沒有如願見到皇帝。

她這一番作態,自然瞞不過薛婉君去,於是便有了今夜這一遭威迫。

此刻,看彩霞害怕得聲音都顫抖起來,薛婉君滿意地抬手,用力捏著彩霞的下巴抬起:“可知陳嬤嬤的下場?讓本宮饒了你不是不可,隻是需得讓本宮看到你的忠心……”

鋒利的護甲深深掐在彩霞臉上,再多用力一分,便能掐破表皮直插入肉中。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麵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麼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他隻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彆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歎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夥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夥賊人的俘虜,然後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後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隻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穀。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拚鬥,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鬥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隻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曆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後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並非他有什麼特彆的本領,而是邪月穀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隻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穀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穀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製。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隻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係統的鍛煉後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隻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並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穀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隻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麼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麼邪月穀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裡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鹹魚有什麼區彆。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隻是一道影子,莫說什麼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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