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改變(2 / 2)







張天傑隱隱約約是知道一點自己團長的家事,像是侯天河這樣職位的領導,家屬大多隨軍。即便是不隨軍的,那些嫂子們,一年也至少有好幾次是會主動來部隊探望。他跟在侯天河身邊也有兩年時間,從來都沒有見過這位團長夫人主動來團裏看過他領導一眼。

張天傑知道盛書硯是城裏的文化人,聽說還是高中畢業,又長那般模樣,很可能是看不上他家領導。在張天傑眼中,侯天河就是這世上最厲害的男人,年紀輕輕,但戰功顯赫,不然也不至於在還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就坐上了團長這樣的位置。這可都是侯天河在前線用命換來的,那些軍章,都是實打實的功績。

他從前也想找個城裏的老婆,但看著自己團長家裏這模樣,張天傑心裏是有些不敢的。城裏人如果都像是盛書硯這麽傲的話,他可還真吃不消。他都還不如他家團長呢,城裏人豈不是更看不上自己?

“張同誌,你好,辛苦了吧?”盛書硯在看見從吉普車上跳下來的張天傑時,笑著回應。

她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張天傑的愣怔直接寫在了臉上。

盛書硯什麽時候跟他打過招呼?還說什麽辛苦的話?

“嫂子說笑了,不辛苦。”張天傑機械回應。

在這短暫的交流裏,盛書硯已經走到了車旁邊。

張天傑眼中還帶著茫然,他扭頭望向自家團長,這是他們團長的老婆嗎?怎麽跟變了個人似的?從前盛書硯哪次見到他不是無視他?

但侯天河像是沒看見一樣,大步上前,看著有些艱難上吉普車的盛書硯,直接橫過一隻手臂,將人輕鬆托上了後座。

上車後,盛書硯那張開始蒼白的臉蛋上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夏衫輕薄,男人有力滾燙的手臂的溫度,又哪裏是兩層薄薄的布料能阻隔的?何況,那力道……

盛書硯心裏不由暗歎,不愧是從部隊裏出來的男人,拎著她跟拎著的一隻小雞仔一樣輕鬆。

侯天河不動聲色,隻是覺得盛書硯太瘦了,剛才將人托上車,他覺得盛書硯甚至都沒有一包沙袋重。

“去四喜酒樓。”侯天河在張天傑上車後,開口說。

這一次出來,其實就算是張天傑,也不知道盛書硯不是簡單地從鄉下來了南城,侯天河嘴巴很嚴,再加之這件事事關盛書硯聲譽,他更不可能對外人透露半個字。所以張天傑隻以為是兩人一起去辦事,沒多問。

四喜酒樓是南城一家國營飯店,老字號。

到了目的地後,侯天河正準備從兜裏掏錢,讓張天傑先找個地方吃飯。

可是他還沒開口,一旁的盛書硯已經先一步道:“張同誌也跟著我們一塊兒進去吧。”

張天傑完全在狀況之外,他看著侯天河,等待後者指令。

侯天河同樣沒想到盛書硯會這麽說,他眼神疑惑地朝著盛書硯看去。從前盛書硯對自己什麽態度,對自己身邊的人又是什麽態度,他心裏怎麽可能沒有數?

盛書硯坦然對上侯天河的目光,“邀請函上又沒有限製我帶多少人來吃飯,張同誌本來不就是跟我們一塊兒的嗎?現在正值飯點,他不跟著我們一塊兒去吃飯難道還要讓人家一個人去吃飯嗎?”

這話聽起來是一點毛病都沒有,甚至還很通情達理。但是說這話的人是盛書硯,一向眼高於頂的盛書硯,就讓人驚訝了。

侯天河定定地看了盛書硯兩眼,發現後者眼神清澈,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情願時,他的腦海裏忽然想到不久前在小旅館裏盛書硯對自己說的那番話,這一次來吃席,她是準備徹底跟過去劃分界限,打算好好跟他過日子的。

“那就一起去。”侯天河點頭。

張天傑自然是什麽都聽自家領導的,現在侯天河發話,他立馬衝著盛書硯笑了,“謝謝嫂子!”

張天傑跟在盛書硯他們身邊,心裏忍不住自省。從前他是覺得這位團長夫人太冷淡,看不上自己,其實這有沒有可能是他自卑想太多?他到侯天河身邊也沒多長時間,他家團長一年到頭都很少回家,他給團長開車回去,也就隻見過盛書硯三兩麵,後者跟他相處的時間不多也不長,不熱絡也很正常吧?

現在隻要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些,這位團長夫人不是很好說話嗎?

盛書硯可不知道自己在侯天河的警衛兵心裏形象已經天翻地覆,她想法很簡單,跟著自己辦事,到了吃飯的點把人支走,這怎麽看都不厚道。何況,今天的訂婚宴又不要她出錢,她多帶一個人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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