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書硯認出來站在門口的這對年輕男女,就是原主的繼妹和前未婚夫,她看著邱潔那隻挽在陳嵩胳膊上的那隻手,笑了笑,沒放在心上,她沒理會邱潔叫自己的那句“姐”,隻是看著陳嵩道:“今天是陳老師大喜的日子,這稱呼也該改改了。”
盛書硯在說這話時,主動朝著身邊的侯天河跟前靠了靠。
兩人的模樣原本就很出眾,一起出現時,頓時給人一種郎才女貌的感覺,很是養眼。
盛書硯在說了這話後,陳嵩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苦澀。
“你現在是在怪我嗎?”陳嵩知道盛書硯從前是個占有欲有多強的人,哪怕她還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每次他去盛家做客,從邱潔手中接過一塊西瓜,多跟邱潔說兩句話,都會惹得她不快。但是現在,他都跟邱潔訂婚了,盛書硯出現在自己跟前,卻沒有半點責怨。
看起來好像跟她毫不相關一樣。
盛書硯肯定是在怪他,陳嵩想著。
盛書硯正想翻個白眼,問問陳嵩是怎麽那麽自信覺得時隔幾年,他還值得被人惦記。但是這話還沒有說出來,盛書硯就已經先一步感受到有一隻手攬住了她的腰,身後也在同一時間貼上來一具有些堅硬的身體。鋪天蓋地的有些乾燥的淺淡的煙草味,瞬間攻占了盛書硯的呼吸。
“陳同誌結婚這是好事,我妻子為什麽怪你?”侯天河看著麵前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陳嵩,開口問。
他雖然沒有沉著臉,但是不笑的時候,看起來是很嚴肅的。
加之上過大大小小的戰場,正兒八經參加過戰役,流過血也讓別人流過血的男人,那周身的氣勢著實有些不一樣。至少說,跟斯文的教書育人的陳嵩是截然不同的的兩類人。
陳嵩之前眼裏就隻看得見盛書硯,直到現在侯天河出聲,他才恍然意識到盛書硯並不是一個人出現在四喜飯店。
陳嵩的目光有些不受控製一般落在了侯天河現在放在盛書硯腰間的那隻大手上,他眼裏有些澀然。他其實根本已經不記得侯天河長什麽模樣,但憑著剛才侯天河的話,他也清楚眼前這男人的身份。
“我……”陳嵩張了張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能看向盛書硯,“硯硯……”
盛書硯擰眉,她不是都說了讓這人不要再這麽肉麻地叫自己硯硯了嗎?這是聽不懂人話?
“叫姐。”就在盛書硯準備不客氣再糾正一次時,侯天河的聲音比她先一步落了下來。
伴隨著他這道聲音的,還有他微沉的麵色。
陳嵩頓時失言,他望向盛書硯。
盛書硯對站在自己對麵男子此刻眼中的哀求和愛意熟視無睹,對她而言,陳嵩的確就跟一個陌生人差不多。
“我老公說得沒錯,陳老師你現在是應該叫我姐。”盛書硯淺淺地彎了彎眼睛,露出笑容。
她不知道自己這模樣的殺傷力有多大。
紮著丸子頭的穿著白衣黑裙的年輕姑娘,表情平和地淺笑時,那張過於精致的五官能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幾乎是將“白月光” 這三個字具象化。
對陳嵩而言,盛書硯如今可不就是白月光嗎?他見到這樣的盛書硯,眼神倏然一下黯淡了不少。
而對於現場的侯天河來說,這時候盛書硯口中的“老公”兩個字,卻是令他心頭一震。
侯天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盛書硯的發頂,那雙沉冷的眼睛裏飛快地劃過一絲光芒。
在一旁的邱潔看著盛書硯,差點沒咬碎了牙齒。
請柬的確是她主動給盛書硯發過去的,甚至她還親自去了盛書硯所在的村子。因為親眼看見盛書硯現在過得是有多潦草,那樣子跟從前完全判若兩人。那麽一個又醜又渾身充滿怨念的村婦,她想,就算是盛書硯出現在陳嵩跟前,勾起的估計也不是陳嵩往日心裏的愛戀,隻會徹底絕了陳嵩心底的念想。
可是現在出現在她跟前的盛書硯,哪裏還有半點過得不如意的樣子?這狀態,分明比從前在城裏還好上幾分,完全不像是生過孩子的婦人,說她是學校裏的學生肯定都還有一大把人相信。尤其是在看見自己身邊的那人目不轉睛地看呆的樣子,邱潔心裏更是怨恨。
心裏一有怨恨,邱潔說出來的話就帶上了幾分陰陽怪氣。
“我姐就是有本事,都結了婚,也還能拴住外麵男人的心呐。”她在說這話時,朝著在盛書硯身邊的侯天河看了眼,她就不相信這世界上還有男人能有那麽大度,能容忍別的男人惦記自己老婆,而且自己老婆的心也在別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