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漓歌猝不及防落淚,景旌戟手足無措,不知道是先給她抽紙巾好,還是先告訴容宴。
“喂喂喂,你彆哭啊小漓兒,要是被你家那古董知道我弄哭你了……阿呸,我這說的什麼虎狼之詞?”
宮漓歌本來正在感傷,她真的很想爸爸,很想很想。
景旌戟的話讓她忍俊不禁,“你不是說他能聽到嗎?”
“是啊,他能聽到,你說他為了多聽聽你的聲音,他是不是很變態?”
那個“變態”的人冷峻的臉上多了一絲波動,蕭燃咳嗽一聲:“先生彆往心裡去。
”
“那四億不用給了。
”
“是。
”
“她——是什麼表情?”容宴的眉頭微微擰,任何人都不會喜歡被窺視。
他其實並不是故意要去窺視宮漓歌,隻是怕她在晚宴裡被人欺負,自己又不能像一個正常人陪在她身邊護著她,他隻能用這樣的方式陪著她……
當然他有一個小小的心思,也想聽聽她的聲音,僅此而已。
但宮漓歌不會這樣想,她會不會覺得自己很變態,故意偷窺?她會不會討厭自己?
一想到這,容宴的手指緊扣扶手。
他這個細微的小動作沒有逃過蕭燃的眼睛,蕭燃忍不住道:“先生,其實你不用那麼擔心,漓歌小姐不會怪你。
”
蕭燃陪在他身邊這麼久,還是頭回見到容宴對一個人產生了這樣強烈的偏執。
他就算是瞎眼斷腿,也依然是翻手雲覆手雨的君主,自卑這種詞語從來就不會在他麵前顯露。
然而容宴在宮漓歌麵前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他小心翼翼的捧著她,仿佛她是珍貴的寶物,生怕弄碎了她。
他小心謹慎的藏著自己對她濃烈的感情。
又有些自卑自己的眼睛和雙腿,覺得他配不上宮漓歌,一個不入流的晚宴,他親自到訪不說,還為宮漓歌細細籌劃到這個地步。
“不會麼?”英俊的眉宇攏起陰霾密布,他煩悶的扯掉了遮眼的黑布,“沒有女人會喜歡一個瞎子。
”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然而仍舊是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
以前他最喜歡的黑暗,能包裹容納一切肮臟的黑暗,他現在開始討厭了!
他討厭看不到宮漓歌的表情,討厭隻能聽到她的聲音,也討厭這樣卑微無能的自己!連站在她身側的勇氣都沒有!
就在他自暴自棄,厭恨自己的眼睛,竊聽器連接的手機裡響起宮漓歌略帶哭腔的嬌聲:“他才不變態呢,先生是為了保護我。
”
和對齊燁說話時的冷調子不同,又軟又糯,還有些嗔怪。
一把將容宴從崖邊拽了回來。
景旌戟仿佛能猜到容宴此刻的想法,眯起了他那雙狐狸眼。
“他又瞎又瘸腿,還愛偷窺人,你真不討厭他?這裡沒有彆人,你就悄悄告訴我,之前我是開玩笑的,這裡離監控遠,他不會聽到的,你要是迫於他的淫威才昧著良心的,告訴哥,我來救你出苦海。
”
宮漓歌狠狠剜了他一眼,憋急了罵了他一句:“我討厭你個溜溜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