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淺語跟了半天,塗恩在一個隱秘的小眾咖啡廳坐下,本以為他約的人是宮漓歌,卻不想是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
儘管已經入夏,男人穿著一件極長的風衣。
這衣服穿在任何男人身上都會有一種小孩穿父母衣服的錯覺,然而這男人身高接近一米九,從背影看,身材比例極好。
夏淺語想多看兩眼他的長相,男人戴著一頂帽子擋去了她所有的視線。
這人是誰?看打扮並不像是娛樂圈的人。
兩人在卡座落座,大門合上,夏淺語什麼都看不見。
這人的身份成謎,哪會有正常人在大夏天的穿成這樣?兩人不知道談了什麼,半小時後,他從房間走了出來。
夏淺語跟了上來,端著一杯咖啡想要故意潑到男人的身上,還沒等她靠近,男人很有警覺性的身體一閃,咖啡連一滴都沒有灑落出來,高大的男人低睨她一眼,徑直從她身邊擦過。
那一眼,如寒風裹挾著寒刺將她釘在原地。
帽簷投下的陰影遮住了男人的眼睛,夏淺語從未見過那樣銳利帶著殺意的眼神,哪怕隻有一瞬,芒刺在背。
直至男人離開咖啡廳,她半天才回過神,摸著自己的心口,剛剛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好可怕的男人!
以至於她那一眼沒有看清楚男人的五官,隻記得他那一雙殺伐陰寒的眼睛。
夕陽的餘暉灑落在大海之上,平靜的海麵波光粼粼。
齊霜自己跌下步道,順著幾百米的步道一直往下,最後身體砸到海中。
不用想,宮漓歌也知道被海水吞沒是種什麼感覺。
“先生,我們回去吧,染了血的夕陽,沒什麼可看。
”
她漠然的推著容宴離開,在離開之後才告訴涼三:“叫救護車,能不能活,看她自己的命。
”
“好的漓歌小姐。
”
回去的路上,容宴摘了黑紗,身邊的小女人神色淡淡的看著大海。
她既沒有害怕,也沒有興奮,臉上沉寂如白水。
“先生是不是在想,我是個很可怕很冷血的人?眼睜睜的看著她失足掉下去還能這麼冷靜,沒有絲毫愧疚心和責任感。
”
今天的事情換做任何一個人旁觀都會指責宮漓歌的冷血無情,隻不過宮漓歌麵對的人是容宴。
他伸手將宮漓歌的頭攏入自己的懷中,“你很善良,換做我,我會讓她死的更慘,阿漓,你還是太善良了。
”
宮漓歌抑塞的心情被容宴這句話逗笑,她像是一隻疲憊的貓在主人懷裡蹭了蹭。
“先生,這個世上也就隻有你會覺得我善良。
”
她閉上眼睛,眼前浮現的是齊霜對她的各種挖苦諷刺,夏淺語和齊燁在一起之後,齊霜背地裡找過小流氓來威脅她,讓她不要靠近齊燁,破壞她們的感情。
她被小流氓抓著頭發狠狠往牆上撞,額頭被撞得鮮血淋漓,還差點破了相。
即便是曾經被那樣對待過,宮漓歌眼睜睜看著齊霜沿著階梯滾下海,她並無複仇的快感。
正如宮漓歌自己說得那樣,她可以容忍齊霜對自己的折磨,但她無法放縱齊霜對容宴做的事情。
如果容宴不是有自保的能力,今天落下海的人就是容宴了。
宮漓歌再睜眼,眼底浮現出一片狠意,“就算今天死了,那也是她的命。
”
誰讓她惹了不該惹的人。
容宴感覺到她身上那洶湧而出的怒意,手掌撫著宮漓歌的背脊。
“她是活該,不該欺負阿漓。
”
宮漓歌癟著嘴,像個小孩子一樣生悶氣,“她不該動你。
”
“你氣的是她想要將我推下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