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傍晚,天邊燃起刺目的火燒雲,破舊的單元房在夕陽下顯得更加殘敗不堪,猶如垂暮老人,沒多少日子。
吳起坐在門口的階梯上,眼前閃過許多小時候的畫麵,兒時不知何為貧窮,隻要能在盛夏的日子裡吃上一支五毛錢的冰棒就能讓他高興一整天。
單元房的鄰居大多數已經賣掉了房子搬到市中心的高樓大廈,留下的故人越來越少。
天空很美,他的父母卻沒有一天欣賞過。
宮漓歌的話沒有說錯,越往上爬越難,要等他讀書改變命運還得要多少年?
就算他考上了最好的學校,還有幾年的大學生活,他的父母還要辛苦多久?
如果不是為了讓他能衝一把報班,母親也不會再加一份工作,更不會因為休息時間不夠,城管一來在慌亂中跌斷腿。
母親的腿當然會好,隻是他再也不想等了。
他掏出兜裡那顆糖,仿佛能看到宮漓歌那張溫柔的笑臉,口中輕喃一聲:“對不起了。”
他沒有選擇的餘地。
宮漓歌回到古堡,容宴長身玉立,身姿挺拔的站在花團錦簇之中,優雅得如同貴公子。
“回來了。”他朝著她伸手,宮漓歌撒歡的朝著他奔去。
“宴哥哥。”
分明分隔的時間不長,宮漓歌卻是異常想念他。
容宴的腿腳基本已經大好,短時間的小跑沒太大的問題,他自然而然投身到自己的工作之中。
宮漓歌心知肚明,將來能見到他的時間越來越少,現在每見他一次她就格外珍惜。
“喂喂喂,又演上了不是?你們這才分開多久?至於一副生離死彆的樣子?這個家我是越來越待不下去了。”
容小五坐在桂花樹下,手裡拿著不知道從哪弄來的烤玉米,吃得賊香甜。
和容宴的貴公子範比起來,容小五要多糙就有多糙。
“那你走。”容宴鬆開宮漓歌,順勢牽住了她的手,兩人旁若無人的親昵。
容小五哼了一聲,“容家一點意思都沒有,還是你這裡自在,沒人管我。”
宮漓歌冷不丁來了一句:“小五的年紀也不小了,容家也應該給你張羅親事了。”
“小嫂子,不帶這麼記仇的,我就是開個玩笑,對了,爺爺給哥準備了生日盛宴,你會來的吧?”
容小五說到後半句,臉色變得極為八卦,“說是生日宴,那就是相親會,老爺子早就邀請了各家名媛,準備在裡麵挑孫媳婦呢。”
容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容小五求生欲極強:“當然了,這都是老爺子的意思,和我哥沒半點關係,我哥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對你死心塌地的,這輩子都飛不出你的花花世界。”
宮漓歌把玩著容宴骨節分明又纖細的手指,“宴哥哥,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我們本來就有婚約,為什麼……”
“小嫂子,你可真傻得天真,當年容家和你有婚約,那是看在誰的麵子上?你以為真是宮家有多厲害?那都是你父親的功勞。
我聽說那時候斐叔可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然也不會成為滿城少女的夢中情郎了,容家和他有婚約是看在利益的份上。
你父親去世了這麼多年,說句不好聽的,現在的宮家遠不如當年的宮家,不僅被景家反超,也就燃哥無心爭搶,否則早就是吊車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