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輪到陸靳霆不耐了。

“說話。”

頎長的黑影覆下,十足的冷峻。

江夏被罩在影子裡,喘息都無力,“說什麼?你想審問我什麼?”

夜風吹拂窗紗,蓋住燈罩,室內黯淡,她也黯淡,垂頭喪氣黯淡,聲音有氣無力黯淡。

陸靳霆眼神陰鬱,抬起她下頜,眼睛沒有水跡,臉頰也乾燥,不像哭過。

她的確比旁人堅強,想得開,有韌性。

他沉默一瞬,語氣到底緩和了,“不審問你,想說什麼說什麼。”

江夏望進他漆黑的眼眸,一片認真幽邃。

她二十二年半的人生,幾乎日日都有他的參與,他了解她,她亦了解他。

一個冷漠寡情,城府極深,理智到極致的男人。

他越理智,江夏越找不到他任何苦衷。他就是純粹為了陸文菲,理性冷靜地傷害她,壓迫她。

就如同此時,他罔顧她反鎖房門的拒絕,硬生生闖進來,不過是因為陸文菲對剛才沈黎川一事,還有疑慮,請他這個靠山來審問。

江夏渾身在顫,挺直腰背,在他眼皮底下數手指,“說我不懂禮貌提前上樓?還是沈黎川來找我,又或者沒給陸文菲台階下,憋屈到你的好妹妹了?”

“沈黎川來找你?”男人背對著窗,黑色襯衫與窗外深濃夜色交融,一樣的沉,一樣的冷。

冷得她心臟痙攣,猜測他為此事而來,和他親口確認,是兩種不同的體驗。

“是。”

沈黎川來陸家次數不少,卻從未上樓。

江夏堅決否認,是打不消他疑心的,到時候查監控就完了。

隻有真話摻假話,順著他們的懷疑,滿足他們猜想,再說假話,才顯得可信。

“他敲我門,我沒開。”

“為什麼不開?”

為什麼不開。

江夏冷笑,“我敢開嗎?能開嗎?隻是個捕風捉影的懷疑,你妹妹都要砍我手,剝我皮。我要是開了,徹底臟水洗不清了,到時候你妹妹動手,會有人救我,替我說句公道話嗎?容許我反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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