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把你媽媽是瘋子的事情說出去(2 / 2)







很顯然,他的解釋並沒有讓沈依雲滿意,那張濃妝豔抹的臉微沉,不過她急著去赴宴,不想耽誤時間,冷哼了一聲坐進後座。

“你去前麵坐,”沈依雲往後靠著,抬著下巴瞅穆瑾玥:“後麵地方太小,擠,而且我不跟來路不明的人坐在一起,降低我的檔次。”

穆瑾玥睨了眼她旁邊空蕩蕩的位置,微微側目,眼角餘光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低著頭的王管家。

是孔靖讓他來盯著的,怕她跑。

穆瑾玥又看了一眼下巴快要揚上天的沈依雲,淺淺一笑。

她不笑的時候,五官帶著三分淡涼,那雙淺色的瞳仁像冰封了荒原的蕭瑟,生生壓下了幾分靡麗之色,像一幅精美卻淺淡的水墨畫。

此時隻是微微勾唇,荒蕪裏就盛開了曼珠沙華,危險又迷人,彎成月牙的眉眼像小勾子,讓人心甘情願的墮落深淵。

沈依雲呆了一下。

然後她聽到穆瑾玥乾淨清靈的嗓音。

“你臉上的妝花了,快補一補吧,”她微微偏頭,乾淨清澈的瞳仁染上一絲惡劣的笑:“不然就太難看了。”

她說完話,也不等沈依雲有什麽反應,直接關了門,繞到前麵的副駕駛座。

司機:“……”

出淤泥而不染的雪蓮花一下子成了罌粟,他有點適應不能了。

後座,沈依雲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鏡子,舉到眼前十厘米的距離細細端詳著自己的臉,確定沒有任何瑕疵才垂下手,氣急敗壞的吼著:“穆瑾玥,你說誰醜!”

司機腳剛踩上油門,被這尖銳刺耳的叫聲嚇了一跳,險些一踩到底。

相比之下,穆瑾玥簡直不要太淡定,她懶懶的往後靠著,直接無視她。

沈依雲氣得臉色漲紅,伸手就要扯她的頭發。

穆瑾玥上身前傾,躲過她的手,轉頭,一雙桃花眼如含冰淩,像是能把人穿透一樣,冷喝道:“別碰我。”

沈依雲被她的眼神刺到,手僵了一下,瞳孔微縮,下一秒又麵目扭曲的往前伸,非要給她點教訓不可。

“你躲什麽!”

車裏空間小,穆瑾玥再怎麽往前躲也避不開,她不耐的皺著眉,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我不想跟你動手。”

沈依雲笑了,目光落在她瓷白細膩的臉上,“行啊,那你讓我打一巴掌,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穆瑾玥視線微轉,落在她做了精致美甲的指尖。

她指尖很長,美甲上點著鑽,陽光從車窗傾灑進來,反射著刺眼的光暈。

穆瑾玥眉眼冷了幾度,手上用了三分力。

“啊!”從小嬌生慣養的沈依雲哪裏受過這樣的罪,她疼得臉都白了,伸出另一隻手想掰開穆瑾玥的手指,同樣被她桎梏住。

“你放開我!”沈依雲尖叫著,通紅的眼睛瞪向還開著車的司機:“還開什麽車!你他媽趕緊把這個瘋女人弄開啊!”

司機左右為難,後背都被汗濕透了,磕磕巴巴的說:“小、小姐,這附近不、不能停車。”他聲音顫抖,抓著方向盤的手都不穩了。

“不能什麽不能!”沈依雲手腕生疼,心臟狂跳,她看著穆瑾玥的眼睛,心底竟是升起一種瀕臨死亡的恐懼感。

“接著開,”穆瑾玥的聲音依舊平冷,她眼睫微抬看向沈依雲,眸子像幽靜深淵般冰冷沉寂,窺不見神色:“我說過,讓你別碰我。”

很平波無奇的語氣,相比剛才‘別碰我’那三個字,甚至算得上溫和。

沈依雲卻覺得她比剛才還可怕,冷冰冰的眼神像一條蔓藤纏上脖子,讓她呼吸不順。

“我……我……”她臉色慘白,眼底有淚,有恐懼。

穆瑾玥鬆了手。

沈依雲連忙往後縮,縮到了距離穆瑾玥最遠的角落,她低頭一看,朦朧淚眼中映出一雙皓白無暇的手腕。

她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就連手指甲都保養得很好,從小磕磕碰碰就會留下青紫紅痕,乍眼得很。

沈依雲來回翻轉著,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她抬頭,隻能看到穆瑾玥麵無表情的側臉。

穆瑾玥能感覺到她的視線,偏了偏頭,眼底劃過一絲不屑。

除了第一下以外,她根本就沒用力,隻是虛虛握著,等到痕跡慢慢淡下去才鬆手,可沈依雲被嚇到了,還以為她一直捏著她的胳膊而已。

這倆人突然都安靜了,司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猶豫了很久覺得還是飯碗重要一點,他靠邊停了車,從前麵往後探身子,“小姐,您……怎麽樣?”

沈依雲這才想起來,她被人那個瘋子桎梏的時候,這破司機說什麽不能停車!

她狠狠瞪著他:“回去你就給我滾!”

“原因呢?”開口的是穆瑾玥,她低低笑了一聲,撩了把額前的碎發,“你想怎麽跟家裏人說?說是因為你要打我,結果沒打過,又正好趕上不能停車的位置,司機沒法幫你,所以你要開除他?”她語氣散漫,像是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那我是不是也應該跟孔老先生說點什麽?”

沈依雲呼吸一滯,不說話了。

穆瑾玥勾了勾唇:“還有今天要去的聚會,你的心上人知道你這麽……”她想了想,用了一個非常貼切的形容詞,“囂張跋扈麽?”

提起孔靖,沈依雲隻是有些畏懼,可提起心上人,沈依雲瞬間就炸了,紅著眼睛威脅她:“你要是敢亂說話,我就把你媽媽是瘋子的事情說出去!”

穆瑾玥倏地冷了臉,轉頭看著她。

沈依雲心臟驟停了一下。

“你去啊,”穆瑾玥聲音很輕很柔,和語氣不相符的,是她臉上詭異難辨的笑容:“你信不信,到時候孔靖第一個不放過你。”

他藏了那麽久、那麽嚴實的家醜,誰敢說出去,他都能跟人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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