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曲婉歌(1 / 2)







午後,蕭妍正在榻上看書,紅疹子已經長到了耳後,所幸沒有長到臉上去。

“娘娘,您的庶妹入宮了...”毋越端來一壺清茶,憂心忡忡道。

蕭妍抬眼望向毋越,眉心間蹙出一道溝壑:“去了哪裡?”

“紫宸宮。”

蕭妍將手裡的書卷扔在榻上,重重呼出一口氣,冷笑了一聲:“皇上和蕭家是在敲打我呢。”

毋越不敢上前,也不敢出聲安慰。自已打小便在蕭妍身邊伺侯,從未見蕭妍因為何事紅過臉,蕭妍給自已取名為毋越,便是一種勸誡,勸誡他人也提醒蕭妍自已。

“我與景離自小便定下了婚約,”蕭妍說著,重重握住了茶幾的一角,手指因用力骨節更加分明。

“娘娘,可不敢直呼皇上名諱啊!”毋越趕忙將寢殿的門關起來。

“所以蕭家便隻教我如何女德女戒,如何讓好景離的嫡妻,”蕭妍說著,抿了抿嘴唇:“如今,蘇氏趁著我母親不在府中,倒生出這不安分的心思來,他們是都覺得太過安寧而索然無味了嗎?”

“娘娘,將軍不會這麼想的。”毋越關好門,回到茶幾前,斟了杯茶放在了蕭妍的手邊。

蕭妍看著遠處的古琴,想起家裡那個處處學她樣子的庶妹,恨恨道:“蕭家支係眾多,蕭景山偏偏選了我那個庶出的妹妹,還能是怎麼想的?景離自小與我一起長大,又如何不知蘇氏安的什麼心,”蕭妍伸出手,把玩著手邊的茶杯,嘴角緩緩升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若是都覺得這安寧無味,那便不要安寧了罷。”

蕭妍用力將紫砂茶杯拍在茶幾上,手掌和桌麵間碎片蹦出,鮮紅的血液在指縫中流了出來,與茶水混在一起。

“娘娘!”毋越驚呼著,趕忙掏出絲絹,慌亂地為蕭妍止血:“太醫,太醫!”

徐閩淵才給蕭妍上完藥,景離便到了。

“娘娘,皇上來了。”毋越一邊收拾桌上的碎瓷片,一邊小聲道。

蕭妍盯著手上的紗布看了半晌才道:“本宮杏兒不服,生了疹子,容顏有損,不宜麵聖。”

徐閩淵抬眼對上蕭妍的目光,又趕忙低下頭去,將手上的醫布綁好。

毋越猶豫著,出寢殿回了話。

徐閩淵醫治完,後退兩步站起身來,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蕭妍收回手,盯著受傷的右手看了許久,才道:“蕭家的庶女入宮了,你可知道。”

“回娘娘,臣略有耳聞。”徐閩淵站在原地,按照規矩,不能與後宮妃嬪直視,隻能低頭看著地麵。

“我那庶妹自小便與我不合,她那生母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你是知道的。”蕭妍用左手輕輕撫著包紮的右手,淡淡道:“今日我這手傷得突然,想必她還未被寵幸,若有一日她得寵,打得便是本宮和母親的臉,也是...咱們徐家的臉。”

蕭景山娶徐氏本就是為了壯大自已前朝的勢力,成婚不過半月,便將藏了一年有餘的外室蘇氏迎進門,徐氏為了臉麵,便給了她一個周全,隻說是納妾,沒說其他。

寵妾滅妻的宅院裡,哪個嫡妻嫡女能有好日子過呢?

若不是徐氏還有母家護國公這個倚仗,隻怕蕭妍的後位,也早就是他人的了。

半年前,護國公告老,徐氏的日子便陷入了水深火熱。

徐閩淵猶豫著:“娘娘想臣怎麼讓?”

“後宮安靜了許久,也該熱鬨熱鬨了,”蕭妍將手放下,看向徐閩淵:“人人都稱你神醫,隻有本宮知,你最神的,是用毒,”

徐閩淵喉頭一緊,不禁皺了皺眉:“臣明白了。”

徐閩淵應下後,便收拾藥箱離開了鳳儀宮。

蕭妍坐在榻上,環視著寢殿,目光落在床榻的枕頭下折疊地整齊的小衣服上。

這件小衣服,陪著蕭妍快兩年了。

那是在潛邸時侯,景離還未繼業,蕭妍有了身孕,府中上下無不歡喜,好日子沒多久,府裡的人將牛膝湯混進了蕭妍的雞湯裡,孩子便沒了。

這孩子既是蕭妍的孩子,也是景離的嫡長子,為了讓好一個嫡妻,蕭妍連哭都怕惹景離煩躁,隻能一個人在夜裡偷偷抹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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