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吧，沒有人會喜歡你這張臉。”戲謔、玩味，帶著與之前截然不同的語氣的話從張思棯的嘴裏冒出，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閉嘴，還想不想出去了。”張思棯淡淡地將頭發又傾了下來，語氣也變成一開始的樣子，一點起伏和波動都沒有，就像是在毫無感情地念文章一樣。

“其實，你挺好看的。”趙惡雙眼恢複正常，正誠懇地笑道，像是個剛戀愛的小男生，傻乎乎的。

張思棯梳理頭發的動作突然僵住了，一臉質疑地看著趙惡，“你在說謊。”語氣平淡地就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我知道你很擅長看人，你看看我說謊了沒？”趙惡帶著如同春日般和煦的笑容，溫和道。

“......”張思棯突然不說話了，陷入沉默中。

“別聽他的，他就是個騙子、惡魔！”張思棯激動地說完，突然皺了皺眉頭，感覺身體這個合作夥伴有些喧賓奪主。

“你難道不知道，你那清澈的雙眸中透露的自信，已經足夠美麗動人了？”趙惡一手摸著左胸，一臉認真的說道。

“謝謝你的誇獎。”張思棯平淡如水地念道，但她的心裏卻翻起了驚天波瀾。

由於這張醜陋的臉，自己從小就被父母無情地拋棄了，要不是師父收留了我，我早就死了。

但即使這樣，我也看透了這虛偽的世界，如同一個行屍走肉在世上苟活著。

哪怕身邊的人嘴上說著不要放在心上，氣質和自信才是最重要的，但張思棯自己卻知道這些表麵友好的人都在背後說著何等肮臟的話，乾著何等惡心的事。

“為什麽你還和那個醜八怪做朋友？難道沒感覺拉低了自己的顏值嗎？”“還不是因為站在她旁邊，感覺自己美美噠。”

“她那麽醜！我的手機一定是她偷得！”“就是就是！”“長這麽醜還活著乾什麽？！不怕嚇死人啊！”

“打死她，打死這個小偷！”

“我沒有，我沒有！”

“從今天開始，你就不用來上我的課了。”

“你被退學了。”

......

為什麽醜陋的人，做什麽你們都看不順眼？為什麽什麽責任都往我身上推？為什麽你們要打我、罵我？為什麽你們要不停的作弄我？

出生以來遇到的種種不公平待遇和委屈在張思棯的腦海中不斷閃過，最終畫麵定格在趙惡那張溫徹的笑臉上，趙惡的話在張思棯冰冷的心上瞬間破開一道口子。

張思棯的視野瞬間模糊了起來。

張思棯，張死人，師父起的名字多好啊，隻有和死人作伴時，我才會掀起頭發，才會感覺自己是一個正常的人。

頭發還沒有放下去的張思棯，此刻呢喃自語著，想天想地，一行晶瑩的淚珠悄悄從臉龐劃過。

“委屈你了。”不知何時，趙惡已經走到了張思棯麵前，一把抱住了她，溫柔地說道。

“快把身體交給我！你這蠢蛋！笨女人！把身體控製權給我啊！”之前和張思棯達成協議的惡魔瘋了一般怒吼著，“他會殺死你的！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