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實，一個倒黴的打工仔，上完夜班，回家的時候，不小心跑到這班車上了。”

“我叫高司，普通的大學生，有一天晚上喝醉後，剛好搭上這班車了。”

“你們在這兒待了多久？知道多少？”趙惡接著問道。

“在這裏你是不會死的，但在這裏最糟糕的就是你不會死。”名叫廉實的打工仔輕輕歎了口氣，接著說道：“我不知道我在這兒待了多久，但呆了很久了，久到我已經喪失時間觀念了......”

“我也是......”高司接道：“......但如果你牌技出色的話，就能離開。”

廉實點了點頭。

“想出去還要打牌？”趙惡驚愕道。

“嚴格來說，是通過賭局贏得一張黃金車票，否則就隻能一直呆在這地鐵上，不停地在地下轉來轉去。”高司輕聲歎道：“而且這地鐵裏也很奇怪，和在外麵不同，即便沒有食物和水也不會衰老和死去，隻會越來越乾枯……”

說完，高司緩緩的拉開自己的上衣，裏麵衣服貼著肋骨，乾瘦如柴。

廉實也悲哀的拉開衣襟，同樣令人觸目驚心的身軀……這就是他之前說的‘在這裏你是不會死的，但在這裏最糟糕的就是你不會死’的意思吧。

四人中隻有趙惡和那個叫亨利的搶劫犯看上去好一點，最少還能在臉上看到一點肉和血氣。

“在我們之前，已經有一些人放棄了......”廉實接著說道。

“怎麽放棄？不是死不了嗎？”趙惡皺著眉頭提出了疑問。

“沒錯，確實是死不了，但也隻是表麵上的死不了......”廉實像是想起了什麽恐怖的記憶，眼中透露著驚懼，“......如果你想死，這列地鐵上某些車廂裏的一些恐怖的玩意兒會很高興地滿足你這個願望的......”

說到這兒，趙惡就有些明白了。

“那麽規則和賭注是什麽？”接受了這個設定的趙惡接著問道。

“德州撲克。”高司很是熟悉地說道：“要我介紹一下規則嗎？我可以帶你去，我現在唯一的樂趣就是看人打牌了。”

趙惡來了點精神，回道：“德州撲克我知道，隻是很少玩。”

不過，這設定好像有點熟悉啊。趙惡心裏總覺得自己是不是之前遇到過類似的事。

“能夠從荷官手裏贏到湊夠一張黃金車票的籌碼就能離開，輸光了賭注的人就要離場，下次再來。”亨利惡狠狠地說道。

趙惡看了一眼亨利，很顯然這家夥就是他口中所說的輸光了賭注的人，心想：要不是為了追捕你，我也不會跑到這車上。

“那賭注是什麽？”趙惡顯然已經猜到這賭注不可能是錢。

高司和廉實的眼睛裏泛起絕望的、沉鬱的灰色，像是不堪折磨，處在一種半死不活的狀態，而他們的眼淚早已乾涸。

最後還是年紀最大的廉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回答道：“你乘坐著這列地鐵在這裏不斷的前進，你的賭注就會增加。你忍受孤獨的折磨，你的賭注就會增加。你悲哀絕望，你的賭注就會增加。但你永遠不能死……”

“所以說，我們的賭注，就是孤獨。”高司輕聲說道。

車廂裏瞬間安靜地隻剩下鐵軌咯噔咯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