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武俠?”趙惡心中一凜。
而現在,一眼望去,月色下的雪夜將整個世界照的雪亮,僅剩下一地模糊的白以及那個駕馭著白馬的白衣人。
......
怒雪威寒,天地肅殺,千裏內一片銀白,幾無雜色。
馬匹上的白衣人名為蕭八方,一身鋼筋鐵骨十三太保橫練功底外門功夫之強,天下無人能及。
剛過五十的蕭八方就已統領長江以南的七大門派,四十二寨,並遙領湘贛四大鏢局的總鏢頭,聲威之隆,一時無倆。
至今他無疑仍是江湖中最重要的幾個人物之一,他的武功之高,也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在排行榜上那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可是他現在卻一臉煞白,不是冷冽寒風的白、也不是臘月寒雪的白。
而是從心中層層綻放的寒意直接穿透了他那無比強悍的橫練功夫。
——是心寒!
因為他遇到了幾乎沒有人會相信的事。
蕭八方居然在那一天被一張上麵隻點了五個小黑點的白紙嚇到了。
這張紙上根本一個字也沒有,隻不過在那張特別白的白紙上用禿筆蘸墨勾點了五個小黑點、呈五芒星分布,近幾十年內闖東闖西的江湖人基本沒有人能看得出它的形式,也沒有人能看得出它的含義,可是在蕭八方那輩這卻是每個人都能看出的東西。
這張紙是一個臉上蘸著熏紅的兒童送來的,在深夜幽暗的道路上,雖然有幾許的餘光反照,也沒有人能看得出他的形狀和容貌。
幸好每個人都能看出他是一個人。
他從這條街道最幽暗的地方走出來,卻是規規矩矩地走出來的,帶著一臉規規矩矩的笑容。
然後他規規矩矩地定到蕭八方麵前,規規矩矩地把這封信用雙手奉給蕭八方。
之後蕭八方的臉色就變了,就好像忽然被一個人用一根燒紅的鐵條插入了咽喉一樣。
蕭八方猛地抬起頭來,雙目射出一股駭人的精芒。
可是那笑嗬嗬的紅腮小兒卻已經不知道到哪裏去了。
除夕的前兩天,急景凋年,新年已在望。
在這段日子裏,每一個滯留在外的遊子心裏都隻有一件事,趕回去過年。
蕭八方也一樣。
不過是他回家是為了轉移家裏人。
等他抵達故鄉的時候,已經到了大年三十的黃昏了。
大年三十的黃昏,本該是——
全家團圓的喜慶;
母親沾滿油膩的雙手,妻妾間的溫存,兒童欣喜的笑臉;
祝福、喜樂、笑聲。
大年三十是多麽多姿多彩的一天,可是到家的蕭八方卻再也笑不出來了。
蕭家大院氣象恢宏.規模壯大,屋子櫛比鱗次,也不知道有多少棟多少層。
蕭家大院的大門高兩文四尺,寬一丈八尺,漆朱漆,飾金環,立石獅。
心急如焚的蕭八方跳下馬匹,以碎步朝屋內奔去,直奔後院。
後院中還有後院。
後院的後院還有後院。
最深最後的一重院落裏,庭院已深琛,深如墨。
墨色的庭院裏,隻有一點燈光,一點燈光,襯著一片慘自。
明明是過年,為何布置的如此陰森。
就像是——
靈堂!
要不是蕭八方看到了自己的家人都好好地站在屋簷內,他都以為自己跑錯了地方。
蕭八方有妻,妻當然隻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