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薄的水氣弱化了輻射塵的威脅，冷凝的水汽給荒野上的生物提供了急需的養分。

它們不必冒著肌肉潰爛的危險，被乾渴逼迫著去喝泥坑裏黏稠腐臭的綠水，凝結在岩石和混凝土表麵的微小水珠，遠比那些可怕的輻射液體更加甘甜。

所以，也就有了許多稀奇古怪的生物在夜晚出來覓食。

兩頭一米來長的巨鼠對正在休息的趙惡等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它們動了動暴起的牙齒，窸窸窣窣地朝趙惡等人的營地摸來。

它們的門齒很大，三角麵頰兩側排列著十餘顆體形偏小的尖銳利齒。

鼓凸的眼睛足足超過正常鼠類數倍，從趾尖探出的角質甲爪仿佛一鋒銳的彎刀。

而且作為適應力最強的生物之一，鼠類的繁殖能力遠比人類強悍得多。

無所不在的輻射改變了鼠類的身體，遺傳基因和生物本能在老鼠的基礎上，進化出全新的物種。

但很明顯，進化後的巨鼠遇到了它們一生中最難對付的對手。

沒有任何預兆，從一處隱秘的地方極射出兩隻條狀物，如同閃電一般快速，條狀物鈍禿的前端準確插進距離最近的巨鼠眼睛，攪碎了脆弱的腦部組織。

未等旁邊另外一頭巨鼠有所反應，又有兩根筷子，“撲嚓”一聲，同樣準確並迅速插進它最脆弱的眼中。

任由這兩隻巨鼠粗短鋒利的爪子在空中亂抓，趙靈毫無所動，甚至沒有上前補刀。

很快，一陣激烈的抽搐過後，這兩隻巨鼠便再也不會動彈。

趙靈接著閉眼修習。

第二天清晨，趙惡和錢樂樂以及張狂拖著兩頭鼠屍以及一隻飛蟲的屍體走進聚落。

投注到這三個和他們很不一樣的男子身上的各種目光，也比昨天多得多。

坐在“宜家當鋪”的收購窗前，賴苟有些發楞。

因為他很少遇到有人會出售巨鼠。

這種凶暴的生物雖然到處都是，卻並不劃算用子彈擊殺。

那些高手對它們根本沒有任何興趣，隻有那些饑餓的流民才會選擇慘烈的肉搏。

彎著身子，強忍著肥厚肚皮被膝蓋擠壓的痛苦，賴苟伸出短粗的手指，蘸了一點鼠屍上的血使勁兒撚了撚。

很黏，沒有完全凝固，是新鮮的血。

每頭巨鼠的眼睛，都有一個穿透的孔洞。

更何況還有一隻飛蟲的屍體，要知道飛蟲可是他們人類最厭煩的蟲子之一。

速度快，而且還是群居生物，根本無法用武器徹底消滅，很多聚落都是因為這些飛蟲的騷擾才消失了。

看了一眼笑臉盈盈的趙惡，賴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扯著嗓子衝房間裏大聲吆喝：

“龍大，小黑，出來驗貨——”

鋒利的剔骨刀熟練地剝下鼠皮，割下粉紅色的肉，再次裝滿豁口的塑料大盆。

然後解剖飛蟲，將這隻飛蟲的肉裝在另一個盆子裏。

“新鮮鼠肉的價格比人肉高，三十七公斤淨肉，每公斤三塊錢，總共一百一十一塊；飛蟲肉和上次一樣的價格，十公斤淨肉，十塊五毛。”

“總共一百二十一塊五。”賴苟照例拉開抽屜，取出幾張半舊的票子放在桌上。